“所以說,你們什麼工具都沒帶?”
“也不能這麼說。”
高儼抽出麻袋,在蔣年年麵前晃了晃。
她扶額,無奈搖頭,“三殿下,你是想悶死它們啊。”
蔣年年提著裙擺,小心穿梭在草叢間,這裡是成林苑,宮裡專門修來給貴人們玩,感受原汁原味的大自然。
“你今天帶火折子了嗎?”
“怎麼了,今天不是能看清麼。”高儼又撲空了一隻螢火蟲,叉腰歎氣。
而高緯不緊不慢跟在身後,似是賞月?
“抓螢火蟲啊。”
高儼麵露不解,但還是照做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遞給她。
並叮囑道:“你小心彆燒死它們。”
“誒呀放心好了。”
嚓得一下,火苗燃起,一陣功夫,螢火蟲便向火苗聚攏。
蔣年年身邊螢星點點,火光照耀在她的臉上,她好似眾星捧月。
四周蟬聲不斷。
高緯雙臂環在胸前,靜靜望著,小姑娘突然抬頭嫣然一笑。
自是對他的皇弟。
“快,高儼,我把火折子抽出,你就拿麻袋套。”
“年年你真神。”
高儼火速抽出麻袋,撐大開口,螢火蟲儘收囊中。
蔣年年側頭,見不遠處有棵枯樹未被處理,“我去折根樹枝,戳幾個洞,怕待會真悶死它們。”
蔣年年舉著火折子,草地夾雜著石塊,泥濘不平。
“誒呦。”
高儼樂嗬嗬地捆著麻袋,渾然不管事,他轉頭見那片草叢荒蕪一人,撓頭,“誒,蔣小年呢”
“估計走了吧。”
高緯一直置身事外,自然看得真真切切,他淡漠如舊,任何人都與他無關。
果真是一個壞種!
“我在這。”草叢裡突然伸出一隻沾滿泥巴的手。
隨後是高儼那小子捧腹大笑。
兄弟倆沒一個好東西。
突然就不想改寫結局了,自生自滅吧你們倆。
蔣年年爬起身,她灰頭土臉,兩眼哀哀看著眼前的兩人。
緊接著兩道血從鼻孔留下,蔣年年覺得人中濕熱,她抬手一擦,兩眼直愣。
隨後眼珠子一翻便暈了過去。
高儼見剛起的人又倒了,趕忙跑過去。
他蹲下,像上次一樣拍著她的臉,“喂,醒醒啊。”
見毫無反應,他抬頭望向高緯,高緯依舊立在那,置身事外。
“皇兄,她是摔暈了嗎。”
他點頭,卻又嘴毒一句,“或許摔死了。”
高儼一愣,他這皇兄最是獨特。
他無奈地望了眼地上兩眼冒圈的人,隨後抬起她的手臂,“快,過來搭把手。”
“乾什麼。”
“把她扛回去啊。”
“不要。”他斬釘截鐵。
“皇兄她畢竟救過你,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是太子,要慈悲為懷。”
他皺眉,他該怎麼說,說他睜眼時,這個膽大包天的宮女竟然在啃他的嘴,還極其變態地往他嘴裡吹氣,奇恥大辱,不共戴天。
他還有苦說不出。
高緯歎氣,罷了,念在她救自己一命。
他抽出手,徑直走來,俯身卷起袖子,握住她兩條腿。
兩人扛著小姑娘在草叢間穿梭,隨後一股難聞的味道,遊蕩在叢間。
高緯皺眉,他側目看向他的好弟弟。
高儼咧嘴一笑,毫不羞澀,厚著臉皮道:“嘿嘿,皇兄,好像今晚的辣子雞有些辣肚子,我想去方便一下。”
高緯扯開嘴角,但這臉怎麼看都陰沉沉的。
“嗯去吧。”
高儼放下蔣年年便撒腿跑草叢裡,不見人影,卻能聽到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
蔣年年昏迷中好似聞到了鯡魚罐頭的味道。
高緯無奈搖頭,他繞過去拉起她的手臂,毫不憐香惜玉地拖著她走在草地。
深更半夜,偏僻園林,好似拋屍。
此時園林裡,兩三個宮女正圍在一個麵容姣好,華貴的女人身邊。
“皇上今日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乾嘛,你那消息準確麼。”女人身披雲紗,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夢如幻。
“小順子的消息準沒錯,皇上也許是奏折批累了,過來散散心。”
侍女一臉諂媚地笑著。
草叢一陣窸窸窣窣,高緯拖著蔣年年驚現在眾人麵前。
隻見地上那個人一動不動,滿臉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