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屏風後走出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那女子一身青衫,竹葉紋若隱若現,雲髻上的步搖如簷下雨。
“好看吧。”高儼湊頭小聲道。
蔣年年連連點頭,蘭陵王府竟有如此絕色。
“這美麗姐姐何許人也。”她塞了顆葡萄輕聲八卦,連著皮也咽了下去。
“這都不知道,我堂嫂,蘭陵王妃。”
楊雪舞or鄭兒?
算算年紀,這個時候高長恭也該成親了,罪過罪過,收回之前求係統攻略蘭陵王的話。
那美人端了茶,一盞盞端上,到蔣年年桌前時,她點頭客氣行禮,“謝過王妃。”
王妃微笑,最後一盞茶她端至正坐的蘭陵王,她微微俯身,頭上步搖微曳,“夫君請用茶。”
溫柔至極,如秋天的一汪水,那聲音柔得像是鵝毛。
蘭陵王接過,見她手指微紅,伸手拂上放至掌心,輕聲細語道:“這種事由下人做便可,王妃可有燙到。”
“回王爺,妾身無礙,妾半路見阿離摔傷,不想耽誤了王爺待客,便接過阿離手裡的活,王爺莫要怪罪阿離。”說罷便又要行禮,他抬起她的手臂,手指摩挲,輕輕搖頭。
“怎會,本王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嗎。”他拂著她的手背。“還得是你心善,心細。”
吃瓜二人傳蔣年年高儼看得津津有味,那盤葡萄一溜煙便沒了。
“令堂兄堂嫂真是情比金堅,公然虐狗。”
“嗯?哪有狗。”說著那二傻子還左顧右盼,後又忿忿不平道:“我堂兄堂嫂很善良的怎會虐狗。”
她拍了拍高儼的肩,學著王妃溫柔的語氣哄小孩,“打個比方罷了,三殿下彆較真。不過話說王妃真是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那是,我堂嫂最是溫柔,不僅人美,才華更是一等一,一首《水調歌頭》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更是名冠鄴城。”
“嗯。”蔣年年連連點頭,隨後摸了摸空空如也的盤子,“嗯?”
《水調歌頭》?那不是蘇軾的麼,那不北宋麼,現在不魏晉南北朝麼。
她望向端坐在蘭陵王身邊笑語晏晏的女子,莫非?
蔣年年端起茶盞,袖子遮住臉,在偌大堂屋內發出細小的聲音。
“奇變偶不變。”
突然,“符號看象限!”
蔣年年猛然將袖子放下,見一直端雅的王妃連茶盞都拿不穩,她眼睛放光,如海裡的燈籠魚。
老鄉啊!
“雞變藕不變,浮浩看象線。”蘭陵王口中喃喃,他轉頭望向妻子,不解道:“王妃,這是何詩,如此深奧難懂。”
“回王爺,這是妾兒時與義妹玩鬨隨口一作罷了。”
“義妹?”高長恭望了眼說出此句之首的蔣年年。
王妃點頭微笑,“是的,難怪妾一進來便見這位妹妹好生眼熟,這麼多年都變樣了,竟叫妾難以認出,要靠這幼時所作來辨認。”
一旁的高儼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目瞪口呆湊到蔣年年臉邊,“你什麼時候成我堂嫂的義妹了。”
“就剛剛。”說完又將他貼得極近的臉推到一邊,“三殿下,男女授受不親,我現又成了王妃義妹,萬一王爺見咱倆這有違男女之規,一敲既定日後把我送進你宮中當妾。”
高儼輕扣了下蔣年年的腦門,她誒呦一聲,他倒咧嘴笑了起來,“咱倆是兄弟,小爺我是第一次見有女子那麼灑脫不懼我,真心想與你為友。”
果然女人你跟彆人不一樣這種設定一成不改。蔣年年繼續去抓高儼盤裡的鮮果。
餘光裡,那玄色少年轉動著茶盞,她抓起一顆果子抬頭,正好與那對深黑的眸子相撞,她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趕忙躲避,不知為何,今日的那雙眼似是能把她掐死。
“再說了,女人這種東西麻煩死了,影響本王在戰場上拔劍的速度。”等瞥見一臉陰沉皺眉整張臉垮下來的蔣年年時,他趕緊搖頭,慌張解釋,“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我本就是要在戰場上廝殺的,怕死後沒法保護我的妻兒。”
“人生在世也是要尋一所愛。”高長恭忍俊不禁,他拍了拍強顏歡笑的妻子的手,“本王看儼兒與你這義妹倒是挺般配有緣,放心,定不會委屈了你義妹,儼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人品秉性自是正直,改日我在皇嬸麵前說說娃娃親。”
“堂兄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