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樣好了。”看到他略顯失望的表情，曉曦有些不忍，便故作輕鬆地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跟你保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出國了，那我一定首選美國，而不是奧地利。到時候，如果你也在美國，那我就去找你，你請我吃好吃的，行嗎？”

車廂裡的音樂仍舊是那首反複播放的《執子之手》，柔軟恬靜的鋼琴曲使得這一刻的氣氛變得微妙極了。邱臨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很久很久都不作聲。曉曦也看著他，仿佛在期待著他的回答。

半晌。邱臨樹終於忍不住輕咳了一聲，並坐正了身子並抬起右手握成拳，然後隻露出小指，看著她說："Give me your hand."

曉曦愣住。低頭看著眼前那根沒有留半點指甲的小指，突然間，眼眶有點微微地濕潤。於是，她也默默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同樣的小指輕輕地伸過去。剛觸碰到對方手指的那一刻，便被那根手指溫柔地勾住了。

很長一段時間裡，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注視著那溫柔交錯在一起的小指。仿佛那是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值得好好鑒賞玩味一番似的。而彼此的心裡都明白：那更是一種無聲的承諾，一個勝過世間一切美好的約定......

返回曉曦家的途中，兩個人都默默不語。直到邱臨樹按照曉曦的指示把車停在曉曦家胡同口的時候，她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你...真的要去美國了嗎？”

邱臨樹神色很凝重地看著前方，沒有回答。

曉曦見他沒有反應，以為他還在為她之前說不願去美國的事情不開心，便隻好默默地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卻不料被邱臨樹一把拉住了左手臂。她吃驚地回頭，碰上了邱臨樹充滿矛盾和掙紮的眼神：“我......我明天中午的航班去美國。你......”麵對曉曦的驚詫，他開始語無倫次：“我.....我也許......大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曉曦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被炸開了一個洞，從洞口俯身看下去，則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叫人心裡有種空落落的失重感。她不知道要怎麼接他的話，也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他表達什麼意思。就這樣，一切的一切，仿佛在這一瞬間，全都亂了。

“你怎麼了？”曉曦強忍住內心的五味陳雜，裝作不知情般輕聲問他。

“我......算了，沒事兒。”他使勁握了一下曉曦的手臂，轉而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強打起精神朝她微笑：“進去吧，早點休息。”

直到曉曦走到胡同儘頭拐彎的那一刻，她仍舊能從那束仿佛在為她保駕護航般的車燈強光投射之處清楚地知道，邱臨樹的那輛車仍舊停在那裡沒有走。於是，已經轉過彎的她又返身折回到拐角處，不敢探出頭去看，因為怕他看到地上投射出她的影子，從而知道她也沒有走遠。

就這樣，在距離邱臨樹十幾米遠的陰影中，曉曦緊閉著雙眼靠著一堵磚瓦牆，一邊不斷回味著剛才他的那句“我明天中午的航班去美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一邊任由之前在他麵前強忍住的淚水在這一刻恣意地流淌在自己的臉頰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