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聽到了你的聲音 “我有個非常棒……(1 / 2)

舊事如天遠 拉拉° 5456 字 10個月前

一年後。

上海直飛美國洛杉磯的國際航班上。機艙裡很安靜,幾乎所有的乘客都在在各自的座位裡反複調整著睡姿,試圖能夠迅速進入夢鄉,好讓這漫長的旅程在睡眠的狀態下變得不那麼熬人。隻有少數幾個醒著的人們在射燈下看書或用手提電腦看電影。

坐在曉曦身邊的是一個在美國長大的單眼皮韓國大男孩,長得虎頭虎腦,頭上戴著一頂黃色的絨線帽,身穿一件深咖啡色的T恤,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讓她很是自慚形穢。這一路,這個總是樂嗬嗬地男孩不斷尋找各種話題和曉曦聊天,導致她自打上了飛機後就一直沒撈到機會睡一覺,哪怕是打個小盹兒也好。不過,好在男孩是個不錯的聊客,總能想辦法把曉曦逗得咯咯直笑,最重要的是,讓剛剛和親朋好友道彆的她暫時忘記了離家的憂傷,也忘記了即將麵臨異國他鄉的緊張和恐懼。當兩個人問起彼此的名字時,男孩一副很得意的樣子說:“我有個非常棒的中文名字,說出來會嚇死你。”

此言一出,曉曦就忍不住大笑:“哈哈,那你說出來看看唄!”

男孩一字一頓地用蹩腳地中文對她說:“你——好,我——叫——盧——布。”

“盧布?!”曉曦一頭霧水:“哪裡嚇人了?”

男孩頓時大驚失色:“什麼?你不認識盧布?”

“盧.....布?誰啊?”曉曦再次思索了好半天,仍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男孩急得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而一邊的曉曦更是莫名極了,隻好安慰他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就叫你盧布好了。”

男孩卻執拗地擺擺手,起身從行李架上取下一個藍色雙肩背包,從裡麵翻出一疊白紙以及一支鉛筆,開始在小桌上描描畫畫。曉曦好奇地湊過去看,筆下漸漸成形的是一個身著古代裝束的男子,雖然繪畫水平抱歉,但好歹能看出來是個中國古代的某個曆史人物。正在她在腦海裡苦苦思索到底是哪個著名人物的時候,男孩突然抬起頭激動得看著她語無倫次地說道:“對了!我還知道他...他的女朋友...叫刁顫!”

曉曦終於恍然:“原來是呂布啊!女朋友.......哈哈哈哈哈哈,是,沒錯,哈哈...他的女朋友...叫貂蟬...哈哈哈哈”她被這個‘女朋友’的說法逗得無法抑製地捧腹不已:“不過,是 diāo chán,不是 diāo chàn 啦!”

“你知道?你知道的吧?”男孩看到曉曦的表情,一副幾乎要喜極而泣的模樣:“我就說你一定知道的嘛!我覺得他是你們中國最最棒的男人。”

曉曦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呂布是中國最棒的男人?!你瘋了吧?”

“是啊!在我眼裡,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他有一顆堅強的心!”男孩振振有詞。

曉曦看著他那副仿佛要誓死捍衛呂布的樣子,隻好笑著搖了搖頭,沒再理會。然後,她輕輕伸手打開頭頂上的射燈,同時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遝對折起來並摞得整整齊齊的A4紙。那是她在過去的大半年裡和邱臨樹在MSN上聊天的所有曆史記錄以及所有來往郵件的內容,都被細心地打印出來並按照年月日排好順序,放在一個皮製的小袋子裡。

曉曦低頭輕輕用指尖去摩挲著那個袋子,仿佛那是一件需要小心輕放的易碎品一樣,不敢也不能去隨意觸碰。過了好久,她才緩緩地將手伸進去,抽出最上麵的那張紙,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邱臨樹在幾個月前回複她的最後一封郵件......

曉曦:

沒打開郵件之前,以為是你開的什麼玩笑,正像你說的,好像我們很少用這種形式交流。可是你所寫的,還有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那份真誠的情感,讓我很感動。

大林和慧淨的婚禮舉行前大約四個多月的時候,我就已經從他們的口中知道了你,因為你是慧淨大學時代最要好的朋友,從她那裡我聽到了一個對感情對生活都很認真而且充滿了愛心的女孩的很多故事。可突然有一天,我對我自己說:我想要認識這個女孩。我不知道是什麼讓我有了這樣一個想法,也許是喜歡,也許是想多認識個朋友。但因為很多原因,直到他倆婚禮的那一天,我才有機會真正認識你並把你和慧淨口中的那個女孩對上號。

第二天一早我問慧淨要你手機號碼的時候,大林立刻就調侃我說是不是動了心,我揶揄著說沒有。而後來和你在幾米咖啡管的第一次正式會麵,那的確是個很唐突的舉動,冒冒然的就約女孩子吃飯見麵,而且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商務上的來往,即使我不承認,正常的推理又怎麼會得不出答案呢,也許心底裡偷偷作怪的是那份尚未察覺的曖昧吧。

但那次見麵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就如我後來告訴你的那樣,是我媽媽在美國的主治醫生打來的,說我媽的情況很不好,病人的情緒也不穩定,所以希望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美國。記得我曾經跟你提到過,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我媽一個人把我撫養大,而且,為了我長大後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她不遺餘力爭取到了美國移民的機會,大概有八年多的時間,她一直在中國和美國之間來回跑,就是為了能幫我申請綠卡。也正因為如此,她一直希望我能夠留在美國發展,以前的我總是不願意妥協,希望能在國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談過很多次,但幾乎每次都是不歡而散。但是那一次,我彆無選擇,因為醫生再三關照我不能讓我媽受任何刺激,我隻能選擇回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