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秘使(上) 闕執墨猛地睜開了眼睛……(2 / 2)

執墨(女尊) 老衲茹素 4811 字 10個月前

自從那晚與他有了妻夫之事以後,他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把以前宮裡帶來的傲氣全數收起,見著她也沒有自稱一聲本宮,待人也極為溫和,每天早上起來便給祖父請安,然後安排府裡的一切事務,雖說這些天闕府遷宅,加上新進了不少奴仆,但是在他的操持之下府裡上下倒顯得比以前更加的井然有序。

如果硬要找出一點以前的容成雅音的影子,那麼,也隻有在床榻之上開始時的掙紮,但是卻也很快地做出柔順的樣子,隨著她為所欲為。

這樣的容成雅音,實在是不像他。

這算是以退為進嗎?

“妻主?”見闕執墨垂眼看著手掌並不說話,容成雅音秀麗的雙眉微擰,卻又很快變得平滑無痕,隻是輕聲叫著她,聲音剛剛落地,就看到她猛然抬頭看了過來,一雙深幽的眼瞳裡帶著陰冷的寒光,心裡忍不住悚然一驚,下意識地便往後退了兩步。

不見闕執墨有什麼動靜,隻是朝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容成雅音驚覺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頭,忍不住抿緊嘴唇,深吸一口氣定了定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他從旁邊的小榻上拿過剛剛蓋在身上的披風,移步上前繞到她的身後,替她披上,然後順手替她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妻主,可是要歇息了?”

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暖意,闕執墨低頭看著手上捏著的紙條,心裡忽然有了主意,輕笑著將手上的紙條遞到身後:“軍中來報,東雲秘使已經進入鳳霄。”

東雲秘使四個字剛剛出口,闕執墨感覺到正在她身上整理著衣服的手沒有了動作,饒是如此,卻還是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和言語,眼眸漸漸幽深,卻也沒有再做什麼,隻是把手上的紙條放到了窗下的小榻上,然後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轉身離開:“夜深了,你早些睡吧。我還有些軍務要處理。”

“多謝妻主掛念,雅音這就歇息了。”

容成雅音跟隨在闕執墨的身後,站在房門前目送著她的身影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任何蹤影,才轉身回到房裡,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明豔的容顏上透著滿滿的疲憊。

很累。

和闕執墨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而當她離開之後,身體和心靈就會覺得特彆疲憊。

“殿下。”不知何時,清容已經端著沏好的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取過冒著熱氣的茶杯,容成雅音半斂眼眸享受著清容揉捏他酸軟不已的肩頸腰背時傳來的舒爽感覺,視線落在窗下的小榻上。

闕執墨……在想什麼?

欲擒故縱嗎?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是她的密探送過來的密報。即是密探,就絕不會輕易示人,她為什麼要大剌剌地將密報交給他看?她應該是察覺到他早就醒了吧?所以索性把這份密報交給他……反正,朝上過幾天也會有消息傳來。

若果真是如此,那麼,闕執墨這個人,還真是可怕,因為她根本就不怕他知道她的力量。

這樣肆無忌憚的人,他究竟該怎麼應付?

兵書上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這知己,他心裡自然有數,可是這知彼……他始終看不透闕執墨這個人,她是什麼樣的人,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從初見到逼嫁到如今,他覺得她越來越難看透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她對這江山存有妄念,所以才強迫他嫁給她,畢竟,他是鳳霄唯一皇女的生父,挾持了他,就可以讓皇室心存忌憚,不敢有所動作,然而……等到他和她圓了房,發現她身上的那個死囚印記之後,查探到的消息卻又讓他產生了迷惑。

她根本無意江山。

她針對的,隻是他這個人而已,可是,他在涼都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啊……他和她之間何來那般深仇大恨,竟讓她用這般齷齪的手段,毀了他的名節,奪了他的身體,讓他……究竟是哪一個地方……出錯了?

無法回憶的過往,蒙著重重的迷霧,讓他看不著,摸不透。

不過……

閉上眼睛,啜了一口暖茶放在舌尖緩緩口味苦澀過後的甘甜,然後吞下茶水,張開眼睛,烏黑的水瞳裡已經充滿了堅定。

總有一天,他會揮去那重重迷霧,弄清楚那些他所不知道的糾葛。隻是,不管事實如何,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恨闕執墨,恨到想挖她的心,食她的肺,恨到隻願她永墜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起身走到榻上,俯身拾起那張小小紙條,將紙條上的字跡收入眼底,忽然開口:“清容。”

“奴在。”

亦步亦趨地跟在容成雅音身後的清容謙卑半躬著身回話。

容成雅音將紙條收入袖中,伸手將洞開的窗戶給合上,一字一頓地道:“給本宮備車,本宮要進宮。”

“是。”清容的身影快速地退下,沒過多久,又重新出現在門前,隻是手上多了一件厚實的狐裘,“殿下,車已備好。”

走到門前任由清容為自己披上狐裘,穿戴妥貼,容成雅音抬頭看著頭頂黑壓壓不見一縷光芒的夜空,沉默片刻,他輕聲開口:“可有人看到?”

正跪在他身前為他整理裙擺的清容聽到問話,低聲道:“車馬是陛下派來保護殿下的暗衛所備,並非府中所用,奴以為,應該沒有人看到。”

“很好,走吧。”容成雅音點點頭,抬起腳步踏入夜色之中,隻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清容立刻停步,順著容成雅音抬起的視線看著院子四周黑壓壓的屋簷,遲疑地開口:“殿下,怎麼了?”

“剛剛……”容成雅音說了兩個字,忽然抿唇,視線緩緩地在院子四周的屋簷上掃了兩遍,並不再開口,隻是腳下的步子卻比剛才變得快了許多。

沒有了。

剛剛那一瞬間的異樣感覺,此時已經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但是,他知道,那種感覺的確存在過。

仿佛正在狩獵的野狼藏在暗處偷窺著自己的獵物,而他,正是那隻獵物。

一縷夜風,帶著冬日的寒意和雨後的水氣從身邊刮過。

若有若無的香氣,從遠處飄入鼻端,容成雅音猛地攥緊了被他藏在袖中的紙條,然後抬頭看向剛剛傳來異樣感覺的方向露出了明媚的笑顏。

闕執墨,究竟誰是誰的獵物,還未嘗有定論呢!

夜風淩冽,將飛揚的衣袂卷起又放下。

闕執墨躺在濕漉漉的屋簷之上,凝望著頭頂黑漆漆的夜空,腦海裡回想著的是剛剛那一瞬間容成雅音美得驚心動魄的笑顏。

有意思。

他發現她了。

不過,這正是她想要的。太過柔順的容成雅音,仿佛一團棉花,讓她無從下手,即無從下手,又怎麼能夠奪去他的驕傲,徹底地擊潰他?

容成雅音,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