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秘使(上) 闕執墨猛地睜開了眼睛……(1 / 2)

執墨(女尊) 老衲茹素 4811 字 10個月前

闕執墨猛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水聲還在響,但是眼前的一切卻已經完全不同,素雅的淡紫色床帳,刻在床帳四周百子圖,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端揮之不去。

怎麼回事?

她不是在水府的院子裡嗎?怎麼突然變成躺在床上了?

有些疲憊地撐起身體,看著素雅的錦被從身上滑落,闕執墨伸手拉起,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舉起手掌放到眼前。

闕執墨看著視線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手。

指尖隨著她的意念彎曲著。

這是她的手,卻明顯是一個成年女子的手,而不是九歲孩子該有的手,那麼……之前的一切,都是夢了。

是夢啊!

闕執墨禁不住冷笑一聲,竟然在這個時候醒過來,看起來,她是真的很討厭那個人,就連做夢都不願意看到那個人的臉。

不,不止是討厭,更多的,或者可以說是憎恨。

她憎恨著那個人。

坐起身,闕執墨伸手撩開床帳。

廂房裡靜寂無聲,房子中間的桌子上,鎦金的小香爐正往外噴吐著薄薄的青煙,將淡淡的香氣盈滿整間廂房。

越過桌子,可以看到窗下小榻上已經睡著了的男子。

烏黑的長發散落在他的臉頰上將他的容顏遮住,使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樣,隻有額上那隻火紅色的鳳凰烙紋清楚地映入人的視線裡。

容成……雅音。

是了,這是容成雅音的新房間,床上的淡紫色床帳還是前幾天她看著祖父為他挑選出來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他的房間裡。

下床走到窗邊,闕執墨凝望著窗外在夜色中隻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的闕家祖宅。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隻有偶爾隨著夜風飄到臉上的水氣才能說明前不久這裡還在下著大雨,遠處,更鼓正在敲著二更的梆子。

已經二更了嗎?

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好幾個時辰。

沒想到墨色的話對她竟然有著如此深刻的影響,竟然能讓她失去控製,夢到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

已經過去十年了嗎?

潤玉從牙市上買下她的情景仿佛還在昨天,沒想到,一夢醒來,竟然已經過去了十年。

“嗖!”

夜空中,忽然響起了詭異的聲音。

闕執墨的眼神,陡然銳利地掃向了雨幕中的某處,有個黑影跳騰挪閃地從遠處衝了過來,眨眼間就到了窗下。

是個穿著盔甲的年輕女子。

到了窗下,女子根本看也不看地上是如何的泥濘,隻是撲通一聲跪倒,然後從懷裡取出了隻拇指粗細的竹筒,遞到了闕執墨的麵前。

伸手接過,揭開竹筒口子上的封蠟,將裡麵的紙團倒出攤開,快速地將紙團上的內容收入眼底,闕執墨的臉色沉了下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回大將軍,密報是十天前自邊境傳過來的。”年輕的女子壓低嗓音,沉聲道。

“十天?”闕執墨眼神一冷,“朝上可知道?”

年輕的女子身體微蜷:“回大將軍,軍中的鷹哨速度不及您飼養的黑羽金嘴鷹,此時應該尚未到朝上……”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闕執墨揮手,再度抬眼時,窗下已是空無一人。

再度拿起手中的紙團,闕執墨將上麵的一行字收入眼底:東雲秘使已入鳳霄國境。

東雲秘使。

是前來商談議和的麼?

洚水一役,交戰逾半年的戰事終於停止,因為最終是東雲落敗,所以按照常理,東雲的國主應該在戰事結束後半個月內就派譴使團前來涼都議和,不過,由於當時雙方都需要一些時間來清理戰事中所遺留下來的問題,而且時間已經將近年關,按照兩國的習俗,都不宜出使,所以才會把使團安排在年後,但……為什麼是秘使?

洚水交鋒之後,東雲雖然戰敗,但鳳霄卻也沒有討得多大的便宜,更是賠上了昭揚女帝的一條性命,所以,東雲國主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派出使團到鳳霄議和,何必派個秘使到涼都?

不知道這東雲國主的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

東雲國主在位五十餘年,是鳳州上難得一見的長壽帝王,這五十餘年間,她經曆無數風波,手段之高明,心計之深沉,都不是鳳霄朝上的那位小皇帝可以比擬的。如果不及早作些防範,那麼,或許會生出什麼風波來也不一定。

東雲與鳳霄的恩怨,由來已久。如果……東雲暗中謀變……

“嗯……”

正在闕執墨深思之際,身後傳來了一聲慵懶的低吟,轉頭看去,斜躺在小榻上的容成雅音看起來將醒未醒,雙手平伸舒展著頎長的上半身,隨著他的動作,輕軟的衣料倏然繃緊,畫出了他有著優雅線條的肩頸線條和臂膀。

“妻主終於醒了。”隨著動作的完全舒展,容成雅音鴉羽似的長睫抖動幾下,張開的清亮黑瞳與闕執墨對視一段時間之後,那張明豔不可方物的臉龐上露出柔順的笑容,“可把雅音給嚇了一跳,就那麼直愣愣地倒在了荷花池旁邊……”

是他把她帶回來的?怎麼沒有趁機把她給殺了?

“妻主?可是雅音臉上有什麼東西麼?”與闕執墨深沉的眼眸對視片刻之後,容成雅音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聲音也更加動聽,沒有聽到回話,笑容漸漸收斂,烏黑的眼瞳輕垂,“雅音剛剛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

收回停留在容成雅音身上的視線,闕執墨曬笑,他應該早就醒了吧?

倒是好耐性,忍到現在才醒。

說到耐性,這容成雅音的忍耐卻果然是極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