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暮色中款款走來一人,玄色錦袍廣袖隨風翩然,對著容陵王便是深深一躬。
念姿又驚又喜,連連急呼
“二哥……二哥……”
容陵王卻甚是掃興,壓著念姿右肩的手隨即便撤開,回轉過身注視著來人,目中儘顯一片冷意,斂著眉甚是不耐煩
“隻是與她開個玩笑,何談欺負,今兒休沐……你又回來作甚?”
乘這鬆懈瞬間,念姿一把推開容陵王,三步並作兩步朝來人奔去,對麵的男子伸臂將她一接,拉到了身後牢牢護住
良辰恭敬回話
“稟殿下,義妹在鳳儀宮廚房當職,下職都是臣來接應,今兒在西華門候了有些時候,不見人影才尋了進來,適才殿下不讓念姿走,可是念姿又衝撞了殿下?念姿不懂規矩,臣這裡替她賠不是。”
容陵王雙手叉腰,語調寡淡、不疾不徐挑眉問道
“楚良辰,你說顧念姿弱不禁風,本王可不甚相信,明霞島一行,她可是隻用一隻雲履翹頭,便將本王腦袋砸得嗡嗡作響,前些時日,秦茵撞柱,她又用大半個身子去抵擋,卻也沒傷分毫,本王適才試了一下,簡直力大無窮,手無縛雞之力與她不沾邊、不沾邊……”
舊事重提,便是過不去的意思。
良辰沉凝著臉
“殿下雅量,是必不會與念姿計較。”
容陵王毫不相讓將視線迎上
“本王若是執意要計較,你又待如何?還能咬我不成……”
“臣不敢……若是殿下執意如此,那便請殿下責罰臣,都是臣之過,沒有好好教導念姿做人的規矩。”
“責罰你?”
容陵王斜睨良辰,拖著長腔
“本王可不敢責罰你,讓你落了口實,逮到機會到皇兄麵前參我。”
良辰深深彎腰,再行躬禮
“臣便是有再大的膽,亦不敢到官家麵前隨意編排,臣謝殿下寬宏雅量、不責之恩,隻是殿下三番五次糾纏,令臣甚是憂心,念姿畢竟是女郎,女郎的名聲是頭等頭重要,在此肯請殿下日後不要再刁難念姿!若是心裡不痛快,大可衝著臣來,一切懲處責法,臣都替她受過,絕無怨言。”
“替她受過?憑何替她受過?”
容陵王冷笑
你二人如今已然退親,顧念姿雖是你義妹,可另立了門戶,日後與何人往來,又與何人議親,都與你楚良辰再無半分關係,你想替她擔待,拿什麼身份來擔,義兄麼?這身份可說得響嘴,今兒本王也把話撂下,憑她是你魏國公府什麼人,本王可不管,是她顧念姿招惹本王在先,這代價她就得自個扛,你楚良辰可攔不住。”
“如此說來,殿下便是不留半分顏麵與國公府?”
容陵王目光如鋒利箭矢,忽兒提高調門
“本王的顏麵,誰又曾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