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一個暴雨天,左少俠孤身一人找到那負心漢,卻隻收到柳六郎的回絕不見。他在雨裡站了兩天兩夜,那柳六郎仍是不見,隻道是怕夫人難過傷心。”
“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咯!”有個大肚子男人打趣道。
眾人聽了男人的打趣,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男人為自己的笑話受到這麼多人關注而得意極了。
說書人喝了口茶,眼珠子轉了轉,道,“說起來,這柳六郎與這洛千姑娘的婚禮就在近日。諸位要是有感興趣的,不妨去湊個熱鬨,討個彩頭。”
“嗐,這等名門世家的大事情哪有我們什麼事?”
“我田裡的菜今天還沒澆肥,我可得回去了。”
“老王是不是又跑茶館聽書來了?快給我滾回來家來,孩子還在家哭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開來。
說書人見眾人議論的差不多了,拍了拍他右手邊的醒木,喝了口茶潤了潤嗓,開始了下一個故事,“我們換點新鮮的,老說情情愛愛有什麼意思?我們來說說傳說中的那藏著無數寶藏的江湖奇書……”
日薄西山,書講的差不多了,眾人該散的也都散儘,李式搖才領著他的小仆花召不緊不慢的走出了茶館。
李式搖向他暫時落腳的客棧走去,他一臉感慨的同花召道:“自年幼時見過表哥幾麵,我還記得與他一起玩耍的時光。這些年礙於相隔甚遠不得相見,隻能書信往來。沒想到表哥還有這麼一段風流往事。”
花召嘀咕道:“這都是江湖傳言,實際上是否這樣還不知道呢,但我覺得表少爺不會是這種負心之人。”
李式搖不置可否。
他這次出遠門,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去參加他遠在無名閣的表哥的婚禮。他從小就被養在鄉下,因而養成了無拘無束的性格,隻不過長大後被接回了家中,家裡雖然寵他,但畢竟規矩繁多且身份尊貴,輕易不會讓他出遠門。於是這一次可是他難得的機會,因此他一路上走走停停,遊山玩水,本來一月便足夠的路程被他拖成了兩個月還未到。
不過那說書人也提到,這婚禮在即,自己怕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李式搖一回到客棧,就立即催促著花召準備收拾,馬不停蹄的出發再次踏上了行程。
幾日的陰雨連綿不斷,在今日才終於放晴。山間仍然彌漫著雨水的清香,帶著一絲夏日的悶熱。
李式搖正坐在馬車裡讀花召不知從哪給他買來的《江湖名人錄》,忽然馬車一陣顛簸,繼而停了下來。他彼時正手裡端著一杯茶,這茶一下子全潑在了他那本愛書上。李式搖少爺脾氣上來了,掀開簾布,氣急道:“乾什麼呢!想不想你家少爺好過了?”
那車夫一臉為難,轉頭對李式搖說,“這,少爺,前麵好像躺了個人……”
李式搖彎腰出了馬車,跳下來,往前方一看,果然路邊躺了個人。那人離他們有著一段距離,隻能看見一身白衣,身上好似有紅色的印記。
不會是血吧?李式搖心中一咯噔。
他快步向那人走去,花召在他後邊屁顛屁顛的跟著。
“啊,少爺,你快看,這個人身上怎麼全是血!”花召躲在他身後驚叫道。
李式搖也是被驚的倒退了好幾步,他從小生活安逸,可從沒這麼直麵過這樣的場景。
這裡地處偏僻,是一條林蔭小道,來往人不多並非官道。李式搖也不知為何車夫選了這麼一條小路,導致這人躺在這裡半天沒人救助倒被他們碰見了。
李式搖想再走近看看,花召擋在了他跟前,“少爺彆侮了您的眼睛。”
李式搖覺得他說得有理,他自己也害怕得緊,平日裡見得最多的就是和和氣氣巴結他的同好們和唱唱戲的戲子,哪見過這樣血腥的東西,便道:“那你上前看看,瞧瞧這人死了沒有。”
花召聞言小臉白了一個度,這死人主子沒見過,他一個從小跟在金枝玉葉的主子身邊的奴才不也沒見過!他猶豫躊躇了會,接到了李式搖催促的眼神。他看向了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
既然主子發話了他也不能不聽,於是隻能大著膽子走到那人身邊蹲下,緩緩顫抖著伸出了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下試探了一翻。就在此時,那本來瞧著已經沒了氣息的人卻忽然渾身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