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暉依舊閉著眼,可是態度很強硬,“外傷,隨便買點藥就好了。”
“那就回南中好了。”
的士重新啟動,後坐力讓Alpha後背的傷再度受挫。
於是他隻能換了個姿勢,腦袋頂著副駕駛的靠背,這樣就能讓自己舒服一點。
“你發現了什麼?”池暉還記得池平聽到自己那句話後所露出來的那副錯愕又心虛的臉。
“難道還用得著我去發現嗎?私生子比正妻的兒子歲數還要大,要是沒有媽媽他們家的資助,你今天過的上這麼風光的生活嗎?”
池平聽到他這番言論後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是一棍子抽了下來,“你這個不孝子!”
想到這裡,Alpha再怎麼也無法讓自己休息。
他將書包拉鏈打開,還好這是個防水的,就算外麵濕透了,裡麵的內膽也還是能將東西保持的十分乾燥。
整本相冊除了四個角癟下去了一點外,沒有任何的損傷。
“這是什麼?”傅桉在一旁問道。
“我媽媽的相冊。”
舅舅讓他想辦法從池家拿出來母親生前最為珍視的東西,而他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這本相冊了。
裡麵都是些自己從小到大的照片,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就算是取出來看照片背麵,也是隻寫了簡單的日期。
他明白舅舅可能是想要從媽媽這裡獲得扳倒池平的線索。
但這樣看來……自己好像並沒有能幫到舅舅,還把以後再進入池家的可能性完全消除了。
帶著點體溫的布料突然蓋在了Alpha的身上。
傅桉並沒有繼續追問池暉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隻是對著前麵說道:“師傅,麻煩將空調溫度調高點。”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傅桉輕輕搖醒的時候似乎已經回到了南中附近。
按照池暉這個樣子肯定要被宿管追問,沒有辦法,兩個人隻好轉戰回去之前的公寓。
“還好我對房東說的是等他找到下一個租客再轉租,不然我們兩個要流落街頭了。”
傅桉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你的腿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你發現了啊?沒事的,隻是有點腫,休息幾天就好了。”
很可惜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頭發因為淋了雨一縷一縷地耷拉著,臉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擦傷了,手臂還有被外套遮住了的後背全部都是血痕。
能把一個Alpha打成這個樣子的隻有Alpha,並且很大程度是池暉從未提到過的,在他與池奐然糾葛中明明最為重要卻又隱身了的父親角色。
但池暉為什麼不反抗呢?
傅桉想起來之前傅嵐被劉浩宇打的滿身傷痕,隻是情形要比池暉現在嚴重得多。
暴怒之下的Alpha下手從來都是沒有輕重的,傅桉差點以為傅嵐要死了。
而現在,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在了池暉身上。
如果後者有心留意,他會發現傅桉的呼吸比任何時刻都要粗重,戴著止咬器的小狗仿佛真的要化身成為一頭惡犬。
Alpha背著池暉濕漉漉的書包,神情還是很嚴肅,他貼心地給池暉找了個石墩坐下,“你在這裡等我。”
“你去乾什麼?”
傅桉隻留給池暉一個往遠處飛奔而去的背影。
就好像把他一個人丟在了這裡似的。
地上有根不知道誰剛才留下的煙頭,還能聞到點殘存的二手煙味,然後被Alpha一腳踩滅了。
他好像明白路歧他們為什麼喜歡抽煙了,當腦子裡亂亂的時候,好像的確需要點什麼東西讓自己能夠放空,用以再度集中注意力。
已經沒有在下雨了,但是夜漸深,溫度驟降,吹起來的風更加地冷。
原本疼到酥麻的傷口都好像要被凍住了。
抬頭隻看得見層層烏雲下透出來的一點點月光,為此還牽動了前麵的傷口。
怎麼回事啊……這樣和當時有什麼區彆?不還是從那個地方被趕出來了?
“真差勁啊……池暉。”
不過是把自己明明是孤單一人的事實,再度確認一遍罷了。
Alpha一直維持著這個微微仰頭的姿勢,差點整個人倒過去之後才重新坐正,然後狠狠打了個噴嚏。
頭好痛……
池暉有點恍惚,他是為什麼在這裡來著?
哦,他被池平狠狠打了一頓,然後他也打了回去……
遠處鞋與地麵匆忙接觸的聲音由遠及近,傅桉提著一大袋東西從拐角跑到了池暉坐著的石墩的燈光下。
“抱歉,沒想到最近的那家藥店關門了,早知道就應該先帶你回公寓的。”
Alpha順了口氣,蹲下來準備將大袋小袋的藥裝池暉書包裡,再攙著人回去。
結果滴答一聲,似乎是水珠掉到了塑料袋上,“我們趕緊加快動作吧,好像又要下……”
傅桉一抬頭,池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