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 “漢人生來尊貴,永不為奴!”……(1 / 2)

將軍的末世妻 倦北 5060 字 9個月前

黃沙漫天,孤煙直上,一輪渾圓的紅日懸在疏勒河上,給平靜的河水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鎏金。

許有財被晃得睜不開眼,他能察覺到背後又有敵人靠近,可偏偏鬥大的鑄鐵板斧正死死嵌在另一個敵人的肋骨上,一時拔不出來。

他腦子笨,想不到可以先鬆開板斧處理身後的人,隻想著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不如先受上一刀,等拔出板斧再收其性命。

可就在敵人的彎刀快要挨著他皮肉的時候,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擦著他的肩膀直直沒入身後敵人的心口。

接著又是“嗖、嗖”幾聲,附近還立著的幾個沙陀人接連中箭倒下。

“將軍!”許有財暴躁大喊,“給俺留幾個啊你倒是!”

“喲,還敢出聲呐,”說話的是一個瘦得跟猴一樣的小人精,背微駝,“將軍今兒個心情不好,甭找死。”

許有財倒吸一口涼氣,忙收聲道:“操,忘了忘了。”

隨著話音落下,不遠處又一個進犯的沙陀人死在利箭之下。

“嗚......”

低沉的號角吹響。

疏勒河東岸殺紅了眼的一眾黑旗軍立馬收刀站定,將腳邊的死人活人通通踹開。

許有財縮著肩膀,挑著人多的路走,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營地躲起來。

哪成想,一道低沉中帶著極強壓迫感的聲音遠遠喊住他。

“許有財。”

許有財立馬站住,轉過頭去,扯出一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諂媚道:“將軍您吩咐。”

“剛才......想以傷換傷?”

許有財瞪大眼睛,在他溜圓的黑眼珠裡,一個手提長弓身背重劍的身影緩緩走來,那重劍足足有半人高,劍鋒黝黑,一派古樸莊重的模樣。

“不不,哪能啊,俺又不傻。”

“是麼?”那聲音初時平緩,轉瞬間又陡然變冷,“想好再說!”

說著話的功夫,重劍不知何時壓在許有財肩上,生生將他的雙腳壓得沒進黃沙三寸。

平日裡吹牛打屁的兄弟們此時紛紛眼觀鼻鼻觀心,沉默著挪開兩步,低頭開始數起腳邊的沙子來。

許有財泄了氣,嘟囔道:“沙陀人的彎刀沒力氣,傷不著我......唔。”

壓在肩膀上的重劍又沉了兩分。

他悶哼一聲,目光順著幽黑的劍身滑過去,落在將軍淩厲的下頜處,再往上是凶悍的眉眼。

不管看多少次,許有財都會被他冷冽的眼神嚇到,覺得它像盤旋在尼赤金山山頂的蒼鷹。

顯然,蕭平川並不滿意他的回答。

在他沉沉的目光逼視下,許有財趕緊改口道:“當然,刀子不長眼睛,這回砍了背,下回指不定就得割脖子。我就不該讓他近身,更不該貪功......”

“行了,”蕭平川收回重劍,把長弓扔給他,轉身就走,“老子不想給你收屍,再有下回收拾鋪蓋滾蛋。”

許有財忙把自己的板斧彆在後腰上,雙手捧著長弓,緊跟在他身後道:“是是,將軍教訓的是。”

走出兩步後,蕭平川突然停下來,扭頭道:“跟著我做什麼,找奶吃?去把朱邪葛波提來將軍帳。”

許有財猛地刹住腳步,點頭哈腰道:“哎哎。”

眾人大氣不敢出,恭敬目送他走遠後,才一窩蜂衝上來爭著去摸許有財手裡的長弓。

“乖乖,這麼硬的弦,虧得將軍力氣大,旁人怕是連拉也拉不開。”

許有財挨個拍開他們的爪子,“臟手拿開,誰讓你們上手摸的。”

“摸摸,摸摸,難得有機會。”

“滾一邊去。”許有財踹人,“有這功夫,你們不如趕緊去數數人頭,後日將軍就南下了,不得帶著軍功回去啊。”

“嗬,”之前那個小個子冷笑道,“這個時候軍功就是催命符,捂都來不及呢,你還想著帶回都城去?”

眾人聽了這話都沒啥反應,顯然不是頭一回聽了,也就許有財叫喚道:“有功就賞,犯錯就罰,俺不管那老多。”

小個子啐他一口,“滾犢子,你知道啥叫功高震主不?那可是要命的。”

“俺不知道!”許有財把腰間的板斧往地上一插,“要我說,咱就應該打進都城去,讓那老皇帝開開眼,省得成天變著法子的折騰咱將軍。”

他這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就是,不打服那狗皇帝,難不成將軍還真回去娶村姑!”

“村姑哎,俺這種人配村姑那叫王八配綠豆,將軍配嗎?”

“嘖,不會說話就閉嘴。”

“俺不,咱將軍就該娶公主貴女,憑什麼讓他娶村姑。”

“就是!”

半個月前,都城降下聖旨,為堂堂從一品驃騎大將軍賜婚,對方是自小養在鄉下的沈家庶出次女沈素欽。

為了這場賜婚,老皇帝把都城適齡的貴女都扒拉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從犄角旮旯裡翻出個沒權沒勢的沈家來。

沈家家主無父無母,攀娶了長泰郡主後,才勉強謀得個清閒的宣和殿待製當當。

原本沈家有兩女,年齡相仿,嫡長女是郡主親生,配將軍正好。偏偏老皇帝連這點臉麵都死攥著不肯給,非挑庶出次女賜婚。

“咱要慶幸老皇帝還不敢直接下旨奪權。”小個子說。

黑旗軍個個以一當百,僅十萬人就把國門守得嚴嚴實實。

兩年前沙陀戰敗,兩國議和,朝廷便以為黑旗軍無用了,全都盯上了兵權。

殊不知沙陀並不死心,私下小動作一直不斷。

“唉。”

“行了,都撤了吧。”

“散了吧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