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白洗完澡出來就看見耷拉著腦袋坐在大門口的陸瑾,有些好奇,“怎麼了?”
陸瑾一向都是活力十足的,很少這樣沒精打采。
“感冒了?”上午畢竟在水田裡滾了一圈,但這個季節應該不至於。
“不是。”陸瑾看了他一眼,“我在思考人生。”
“嗯?”
“你太優秀啦,為什麼要這麼優秀,以至於現在我們這麼無聊。”最慘的是他剛剛又收到了短信,說什麼今天晚上十二點院後大壩見。
這讓他無比堅信發短信的人就是盛瑄羽。
天哪!他小陸到底是怎麼和盛瑄羽搞到一起的?他真的出軌了?他真的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不能吧!楮墨白這麼好,他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他的事?
可是短信怎麼解釋啊!
陸瑾捧著臉,滿臉苦澀。
“無聊?”楮墨白是個喜靜的人,這種閒適的生活正合他意,他從未想過會無聊。
“哎,彆人家還在為飽餐一頓而努力奮鬥,我們已經坐在這裡喂蚊子啦,還不無聊?”
“你想做什麼?”
陸瑾砸了咂嘴:我想跟你去看星星來著,但現在沒心情啦。
他看了眼PD老師,“我想睡覺。”
“……”豬啊你!
陸瑾入睡一向很快,洗過澡吹乾頭沾床就睡。
但今天他不是真的睡著了,他是心虛,心虛得不敢說話不敢睜開眼看楮墨白,因為他決定晚上十二點出去見盛瑄羽,弄個明白。
這感覺跟偷情沒什麼兩樣,緊張、內疚、羞愧……
十一點整,攝像頭自動關閉,陸瑾翻了個身。
十一點五十五分,陸瑾悄咪咪地睜開了眼睛。楮墨白睡得很熟,俊臉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指猶豫了下,又收了回來。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換了身衣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
院後大壩就在陸瑾和楮墨白‘家’的斜後麵,沿著右邊的大路再進入窄小的泥巴小路,走大概五分鐘就到。
陸瑾到時已經有人等在那裡,月光皎潔,他能夠很清楚地看見站在大壩上的背影,不是盛瑄羽是誰。
“盛老師。”暫時還沒弄清楚兩人的關係,陸瑾保持著客氣與疏離。
盛瑄羽回過頭來,眉宇間透著幾分憂愁,單刀直入,“小瑾,你失憶了?”
陸瑾瞬間止住腳步,心生警惕,笑著道:“盛老師開什麼玩笑,不知道大半夜將我叫出來所為何事?不會真的隻是看星星吧?”
要敢跟他提什麼藕斷絲連,他不介意讓他清醒清醒。
盛瑄羽神色戚戚地搖搖頭,麵露苦色,“小瑾,你瞞不住我。昨天晚上不回我消息是因為你不知道怎麼回,白天回答不上問題是不知道答案。如果你沒失憶,不可能反問我為什麼要問那個問題,如果你沒失憶,在沒有鏡頭沒人跟著的情況下不可能還叫我盛老師。”
臥槽!陸瑾頭疼,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盛瑄羽這受傷的樣子可不太像對待一夜情對象啊。
難道他倆是長期炮友,然後逐漸發展成為了真愛?
不對啊,他跟楮墨白是新婚啊,而且他們那麼恩愛,形影不離的,就算是被氣得跑出去買醉,也隻可能發生過一夜情吧。
盛瑄羽見陸瑾不說話,隻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歎了口氣,“放心吧,我知道這件事傳出去會影響你的事業,所以不會說的。”
“不過,你得記住離席延遠點。”
席延?又是席延!陸瑾震驚,卻依舊沒有輕信,“盛老師放心,我跟我老公那絕對是真愛,肯定不會、也不可能去破壞您的家庭哈。”
所以,如果咱倆真的搞過一夜情,你也該聽明白了吧,斷了吧!
盛瑄羽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而後有些激動地走上前去拉陸瑾的手,“小瑾,你要記住,我和席延隻是協議結婚。我幫他立好已婚人設順便接近他、調查他,而你,從今天起要絕對遠離他,我懷疑你失憶就是他害的。”
陸瑾原是要躲,不讓盛瑄羽碰他,但這番話卻叫他魂驚魄惕,愣在原地忘了動作。
協議結婚?這種事能隨隨便便說出來嗎?
看來盛瑄羽對他很信任。
還有什麼接近席延、調查席延,這年頭居然真的還有人會玩無間道。
所以,他最初收到的陌生短信,難道也是盛瑄羽發的?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盛瑄羽握住陸瑾的手,用了幾分力,好像在忍耐什麼,“小瑾,我是哥哥啊。”
轟!陸瑾的耳裡似是響起轟鳴聲,他整個人霎時就像被釘子釘住,無法動彈。
“情、情人變親人?”他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
“什麼?”盛瑄羽沒聽清楚,剛要湊近些去聽,卻被一道冰冷冷的聲音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