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天清早，自己從得月閣裡出來。

昨晚的客人下手太重了，她疼的厲害。

她們除了客人賞的首飾可以自己留下來，其他錢全都要交給管事的，小茉莉身子不好，得來的首飾從不拿來打扮自己，全都典當掉換成錢買藥去了。

她在買完藥回家的路上又遇見周懷青了。

他笑著衝她打招呼，瞧見她手腕上的紅暈時還關心的問她怎麼了。

她局促的將手藏到身後，不想讓他看見，覺得有些羞恥。

她想，如果他知道自己乾的是什麼不雅之事時，還會笑成這樣嗎？

小茉莉長得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屬於那種男人見了就忍不住心疼的那種，周懷青也不例外。

他看著小姑娘無措的瞪大眼睛，不安的轉動眼珠子，衝他說了聲沒事後便慌亂無措地匆匆離開。

周懷青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久久未放下。

不知何時，同伴走到他的身側，突襲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怎麼，咱們周大少爺動春心了？”

被戳中心事的周懷青迅速將肩上的手拍開，“喲，瞧著約莫是我猜對了？”

周懷青沒有回答，慌忙逃離，二十五歲的人卻像個十幾歲的小夥子一樣慌亂。

身後的蔣黎也不再打趣，轉移換題說起正事來，“你真不回家了？”

“不回了，已經找好住處了。”

“有骨氣，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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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莉覺得奇怪，以前從來不會夢到小時候的事，但遇見周懷青的次數多了，倒反常了起來。

“軟軟，咱們出去玩！”小周懷青從狗洞裡鑽到隔壁，把她嚇了一跳。

小茉莉玩心重，點點頭便和他一塊從狗洞裡鑽了出去。

後果可想而知，狗洞被封了，小茉莉被禁足，小周懷青也被狠狠地打了一頓，據說一個月都沒有下床。

這倒讓小周懷青安分了許久，可日子久了總會忘記痛，小周懷青便在外頭搭了一個梯子爬過來找她玩。

那天，小周懷青像往常一樣來找小茉莉玩。

院內響起一聲尖叫，把他嚇了一跳。

小茉莉一邊哭一邊求著娘親不要再綁了。

小茉莉的腳被布裹了起來，和她的娘親一樣。

她再不能出去玩了，小周懷青安慰了她一整天。

“軟軟，不要害怕，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後來，小茉莉隻能躺在床上，最多的活動就是在院子裡走走。

小周懷青也沒有再來過了，他被壓去上學堂。

而她，被束縛在了庭院中，直到被抄家的那天。

阿爹在抄家的人趕來前通知下人把她們送出府邸，自己卻死在了他們的手下。

娘親病了，下人卷錢跑路。

再後來，娘親也扛不住走了，她被賣到了得月閣成了風塵女。

小茉莉又夢到了那晚，自己躺在床上拚命的掙紮，最後絕望地停止了動彈。

她從夢中驚醒，眼角涼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流的淚。

她想起自己剛來的那段日子，院子裡的姐妹瞧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的，覺得她矯情，總用些難聽的話罵她。

被阿爹阿娘保護了十幾年，她哪聽過這些，總是被欺負到躲在角落哭。

她失常在深夜幻想，幻想就這麼去找阿爹阿娘吧，他們總不會嫌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