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莫歧問道。

張遠轉動著眼珠子，緘口不言。

他不說，另外兩人也沒有表現出好奇的樣子，乾脆就忽視張遠，都去看看楊若雨的狀態是否緩和。

屋內不亮堂，因為窗口和門都被成排的高大衣櫥堵死了，裡麵隻點了一盞油燈。

楊若雨靠牆坐起身，手腳都被綁得太久，暫時沒有知覺，張七攬著她，不時在楊若雨的耳邊說著什麼，後者神色認真地傾聽。

看來楊若雨是沒有力氣和他們一樣從高處的牆洞爬出去了。牆洞不算寬，難免刮蹭到皮膚。

莫歧走到曉琴跟前，好奇地問道：“這麼多衣櫥，你們從哪兒挪過來的？”

曉琴的眼睛高腫，一半臉頰都已然青紫，她沒有睜眼，也沒有回答。倒是一旁的趙姐看向他，氣若遊絲：“彆以為你們這就能出去了……都得留在這裡……”

莫歧注意到地上的一灘血，更加好奇了，說道：“你胳膊這樣了，還能從牆洞裡爬出去嗎？要不直接把你們留在這裡吧？”

趙姐臉色鐵青，也和曉琴一樣，閉了眼不再說話。

莫歧隻是嘴上說說，他暫時還很難做到漠視生命，何況這個村子裡的人死一個少一個，他們想回到現實世界，總不能自己瞎琢磨。

衣櫥都是空的，挪起來不費太大的勁兒，不過是成排從門口堆放至牆邊，他們很難在門外挪開這些衣櫥。

陳馳反頭看著莫歧挪衣櫥，明白莫歧的用意。不過他沒去幫忙，而是低頭靠近張遠，輕聲問道：“他是不是很善良？”

張遠不明所以，問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出去之後，你們會放過我嗎？”

陳馳沒聽見回答，失去了興致，對張遠的話不作搭理，又轉頭看著莫歧獨自忙活。

莫歧將衣櫥全部挪到牆邊靠著，屋內頓時敞亮大半，雖然沒費太多勁兒，但是一趟一趟挪著，莫歧的額上也沁出了汗。

陳馳終於站起身，走到莫歧身旁，說道：“張遠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莫歧說：“你去問楊若雨。”

陳馳笑了一聲，“好，那就先把張遠綁著，等楊若雨恢複了，再來考慮。”

說罷，他把原先綁在楊若雨身上的麻繩拎了起來，走到張遠身邊蹲下，說道：“配合一下，我不想太累。”

“……你綁我，還要求我配合？”張遠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最好配合，我想你也不願再被我踹一腳。”陳馳笑著說。

“媽的。”張遠罵了一聲。

綁完張遠，陳馳伸了個懶腰，遲到的困意終於湧了上來，他把張遠踢到一旁，走了出去。

與莫歧擦肩的時候，陳馳又停下腳步。

莫歧偏過頭看著他。

陳馳伸手指了指莫歧的臉，“不要留疤。”

莫歧先是一愣，而後才反應過來陳馳說的是什麼。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左邊的臉頰，那兩條被指甲劃出的傷痕已經不會再傳出刺痛的感覺，或許很快就要結痂了。

“記得把傷口清洗乾淨，彆感染。”陳馳說道。

“嗯。”莫歧點了點頭。

陳馳揚唇笑了笑，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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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九人或坐或站，而張遠被捆成粽子似的靠在正中央的位置，一臉空虛。

楊若雨坐在張七身旁，半晌之後，說道：“如果這是在現實世界，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張遠隻說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再怎麼道歉你們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隻是想回家。你們來這還不到一個月，不像我，我已經在這裡待了九個月！你們知道這九個月，有多少從現實世界來的人都死在劉家村了嗎？！我隻是想回家，不想死在這裡，我承認辦法缺德，可要萬一成功了呢？大家不就都能回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