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弦道:“小孩的。”
“生辰八字呢?”
“嗯……不知。”
“……”老道士黑了臉,越看越覺得顧弦像是個來砸攤子的,“那你算個屁?滾!”
顧弦壓了壓想要動手的拳頭。老道士平靜下來道:“算了,小孩兒過來點。”
江祁乖乖地走過去。老道士觀了觀江祁的麵相,道:“命途多舛,多災多難啊。”
不多時,卻又皺了眉:“不過,倒像是個……救世主的命,也有貴人在身邊。”
老道士有些看不懂江祁的命途了,他不願承認自己學藝不精,隻道:“罷了,便不收你們錢了。”
說完,江祁就躲到顧弦身後,顧弦拍拍他的頭,似是安撫。顧弦道:“不必。”他在桌子上留下三文錢。
修仙人最忌欠人因果,平白無故受他人恩惠,於自己修行最是不利。老道士覺得離開的那位俊俏的白衣公子有病。
哎,長得倒是俊俏,可惜腦子有病。
江祁歪著頭問:“師尊,剛才那位老爺爺在說什麼?什麼叫命途多舛,多災多難?”
顧弦頓了頓,對他道:“就是……一生順遂。”
江祁似懂非懂。
過往的事情仍然曆曆在目,原先顧弦是不信江祁多災多難的,可是現在他不得不信了,自他出來後,江祁已經連著兩次受傷了,兩次都快要沒命了。
正想著,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兩下,隨後悠悠轉醒,顧弦忙把他扶起來,隨後把桌上的薑湯遞到他唇邊。
江祁抿了一口,眼中似有霧氣。
顧弦想到商闕安的最後那句,對江祁道:“阿祁,流華洲的要花開了,想去看看嗎?”
江祁垂下眼睫,道:“好。”
顧弦是覺得江祁定是瞞了他什麼事情,這幾日江祁的心情實在低落。
一碗碗苦藥被端出房間,一袋袋果脯蜜餞是看著空的,江祁喝藥喝到吐,果脯蜜餞吃來吃去也就那麼幾種。
自那日後,江祁便留下了病根,每逢冬日便會比平常人身體要冷些,畢竟問心峰頂不是平常人能受得住的。
流華洲的花是成片成片的開,而且還是春夏秋冬的花一起開,因此流華洲裡也有個聞名十四洲的節日——花潮節。
這幾月正是流華洲花開的時節,再過幾個月花潮節就要來了。
顧弦帶著江祁先去了長恨峰。前腳剛到,商闕安便來了,江祁方行禮,商闕安便擺擺手示意不用,接著就是對著江祁一頓檢查,要說這歸一宗裡,大概就隻有顧弦和商闕安對他最好了。
確認無礙後,商闕安才沒有抓著江祁不放。顧弦來找商闕安是有重要事情的,而且事關重大,顧弦不願江祁摻和進來,所以房中就隻有顧弦和商闕安兩個人。
顧弦抬眸看他,神色如常:“流華洲……你特意提起流華洲,看來那裡定然是發生了什麼的,是麼?”
商闕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嗯……我隻是個永遠下不了長恨峰的囚徒,外麵的事情怎麼可能知曉呢?而且師尊早在百餘年前便已經下達了死命令,不允許我收徒,閒雜人等也不允許進入,所以……”
“我隻知道流華洲花要開了,今年的花……會開得格外豔。”
顧弦是知道商闕安性子的,隻要他不肯說,那麼不論是嚴打拷問,還是好話說儘,他都是不肯說的。
“這禁製是打不開的,若沒有師尊口諭,我便要在此囚禁千年萬年,乃至於一輩子!”
師尊已經仙逝了,所以說,我也出不了長恨峰。
他眼底滿是悲戚,似乎在懷念著什麼。好歹是師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師弟,顧弦出言安撫道:“闕安,你莫要怪師尊,師尊他隻是……”
“師兄莫說了,師弟知曉師尊亦是為我好。”
顧弦沒有再多說,隻是拍了拍商闕安的肩。
商闕安被囚禁在長恨峰上,可是消息卻是最靈通的,顧弦也不知道商闕安究竟是怎麼得到這麼些隱秘的消息的。
商闕安既說不知道,那麼再刨根問底也沒什麼意思了,索性就帶著江祁離開。
“師尊,師叔說了什麼嗎?”江祁抬頭問。
“沒。阿祁,去過星海洲嗎?”顧弦岔開話題。
“沒有。”江祁如實回答。沒去過星海洲,倒是聽過,不過是在很久以前了。
“嗯,去了流華洲,便去星海洲,星海洲以星海聞名。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江祁似乎能想到那個畫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