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宗 出宗啦~(1 / 2)

那年歸一雪 瑜裡 3806 字 9個月前

既然是去散心,那麼禦劍什麼的總歸不大好,所以顧弦準備用普通人的方式去流華洲。

顧弦好聲好氣道:“阿祁莫氣了。”

江祁抬眼問:“師尊何時見我生氣了?”

“阿祁是沒生氣,是為師看錯了。”顧弦溫聲道。他似乎隻對江祁有好脾性,也喜歡逗逗江祁,沒辦法,他這徒弟實在是太可愛了,不過,小時候的徒弟更可愛。

他又暗自歎了一聲。顧弦對彆人一向愛搭不理,不,不是愛搭不理,是懶得說、懶得管,他沒有那麼多閒心去記一些事、一些人。

隻是他對江祁幼年的事情卻記得尤為清楚,江祁當年不似如今這般規規矩矩、沉默寡言,要是說話了,必然是被逼無奈。

整個歸一宗被一層護山結界籠罩著,密不透風,外人看來,不過是層層疊疊、連綿起伏的青山,有一座最高的山,它直插雲霄,像是捅穿了天空。外人要想進去,怕是要迷失在這層層疊疊的山中,永生永世也踏不進去。

歸一宗內四季如春,當然是除開問心峰的。出了歸一宗,山下便是分明的四季。

顧弦與江祁乘著馬車,馬車裡小火爐內的火燒得正旺,馬車外鵝毛般的雪花正翩然落下。

街上人跡罕至,依稀辯得幾個腳印,上麵卻覆蓋了層薄雪。

顧弦瞄了眼窗外,又立刻把窗簾拉下。把燒沸了的茶水從火爐上取下來,然後倒入杯中,輕輕地推到江祁麵前。

江祁正低著頭,不知在胡亂想什麼,突然,眼中出現了一個事物——杯盞,還吐著熱氣。

他下意識地望向對麵靜坐的人,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似乎盯了良久了的樣子。對方忽然啟唇:“想什麼呢?”

語氣懶懶的,像是隨口一問,也對,本就是隨口一問。

江祁輕輕地搖頭:“沒有。”

顧弦盯著他的頭頂看,隨後便閉了眼睛。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樁事,一樁很小很小的事。

那時江祁很小,三四歲的樣子,每天在問心峰半山腰的那處鬆樹下練劍,而他顧弦呢?他在那喝茶,一邊喝還一邊逗他。

擾得江祁連劍也拿不穩,撲通一聲倒地上了,顧弦連忙放了茶杯,扶他起來,就見江祁睜著通紅的眼睛瞪著他,一眼不眨。

像是要哭了的模樣,隨後江祁便委委屈屈地道:“你,是你害我把劍弄掉了,然後被劍絆了一跤的。”

顧弦揉揉他的腦袋道:“好,是為師害得你摔了一跤,為師錯了,為師不該如此。”

“彆哭了,好不好?為師不擾你練劍了,就安靜地坐在那喝茶,好不好?”

江祁不滿地道:“彆人師尊沒有你這樣的!徒弟練劍,師尊光看著,還逗徒弟!”

顧弦哭笑不得:“那你想如何?為師指導你練?”

江祁皺著眉,似乎沒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他是個薄臉皮,很快便紅了臉,他轉過身去,冷硬道:“不用!”

顧弦拉住他:“你用!”

隨後,便握住他的手揮劍,白雪被激得飛起來,兩個人影,一大一小,在常青的鬆樹下舞劍。

時間過於久遠,顧弦隻能模糊地記起這麼一些,他抬起眼皮,朝江祁望去,依舊規規矩矩地坐著,沒了小時候的鬨騰勁兒了。

不過,回來這麼些天了,顧弦還是發現了江祁與小時候一樣、沒有改變的地方——還是不經逗,一逗臉就紅。

顧弦道:“阿祁可還記得兒時?”

江祁一怔,抿嘴答道:“……不記得了。”

“一點也不?”

“嗯。”

顧弦歎了口氣,無奈道:“把茶喝了吧,暖暖身子。”

連著泡了幾日的溫泉,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是用不了靈力了,所以這幾日顧弦要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

顛簸了兩日,他們總算是看到一座城了。

這座城與歸一宗山下的那鎮子不一樣,有一絲魔族人的氣息,顧弦敏銳地察覺到了,隻是……離歸一宗不過百餘裡的距離,便有魔族人了嗎?

顧弦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他身邊還有個小徒弟跟著。不能打草驚蛇,顧弦心想。

他進了客棧,隻訂了一間房,江祁有些錯愕,顧弦隻騙他道:“身上帶的靈石不夠。”

江祁知道顧弦是有自己的安排,而且並沒有特意地想瞞著自己,不然,他也不會說這樣弱智的謊言。

到城時,已然接近黃昏,訂完客棧,就已經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