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地發出一聲低吟,還沒完全睜開眼睛,她就已經被攬到溫暖的懷抱裡了。
“唔……斯庫瓦羅,你怎麼不去繼續特訓山本?”揉揉眼睛,她很安分地窩在他的懷抱裡,“好香哦,我看看……”環視一圈,她笑開了,“你什麼時候學會點檀香了?連香爐都搬到屋子裡了,你好奇怪哦~~~~”
“你在外麵睡著了。”額角微抽,斯庫瓦羅手掌作勢在她脖子上收緊,“竟然在這種非常時期在外麵大咧咧睡著——安小心,你想死就直說!”
對對手指,安心笑眯眯:“哎呀……可是,有小玉在,我一點都不擔心呀~~~更何況……我這樣的渾身沒一枚你們用的那啥那啥戒指,實力又弱得一塌糊塗的家夥,就算被發現也會被無視掉的啦~~~”
“混蛋!”他突然暴躁,“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見了我——”
可惜,話說到一半,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安心想,他要說的話大約是非常肉麻的。
所以,才受不了地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咽不下去,哽得臉色通紅。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忽然好開心。
湊上前去,親一口紅紅的斯庫瓦羅,她痞痞地:“我不見你會怎麼樣啊?”
斯庫瓦羅抱緊她,不說話。
“啊~~~讓我想想,找不到我難不成你還會瘋了?”又親一口,然後撩起他的銀發,親吻微涼的發絲,安心覺得自己的猜測好搞笑,忍不住補充一句,“可是……你這麼酷的家夥,怎麼可能會瘋呢?”
低頭,他親吻她。
她個性流氓,糾纏著他,互不相讓。
親啊親啊摸啊摸,順水推舟順其自然……就滾做一團了。
翻滾間,他忽然在她耳旁沉沉地說了一句話:“你並不是我……”
她喘得厲害,忙著反守為攻攻城略地,隻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恩?”
她那個疑惑的單音,最終還是被他吞下了。
她折騰著要在上麵不要在下麵,掙紮好久耍賴使狠連哭招都用上,最終卻還是被他壓得翻身不能。
嗚呼,悲哉。
好半天,終於喘過勁兒來。
在他的懷裡,很不甘心地戳著他的胸膛,雖然手感好到讓她很想撲上去再咬幾口,可是她卻發現……今天,斯庫瓦羅居然在她之前睡著了。
她馬上很興奮地自我肯定:她終於把斯庫瓦羅【嗶——】到體力不支了!好歹她還是有小贏一麵的!
想到這裡,心滿意足地拉上薄被,她環上他的手臂,偎在他的肩上,很順利地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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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到了飛鳥。
也夢到了阿月。
這夢,似乎是她剛回九龍組的時候,十年前的……記憶。
跌摔在地,阿月拍開了飛鳥伸過去想要扶拽的手:“組長,我不過是個下人,您應該要注意身份,這種事情,讓彆人來做吧。”
她以為,隻是因為她在場,阿月才要拒絕飛鳥。
拒絕飛鳥的幫助,拒絕飛鳥的靠近,是阿月在她麵前,所能保有的唯一的尊嚴。
飛鳥很平靜,淡淡回了一句:“如果我非要做呢?”
她站在當場,不知道應不應該挪動腳步。
阿月笑了,明明笑了,可他的眸子裡卻沒有光芒,黑沉沉的一片:“那我即使爬,也會自己爬回去的。”
飛鳥真不是個好東西。
在那當口,她竟然還能笑出來:“那就讓我看看,你怎麼爬回去。”
阿月一聲不吭,頭也不回,毫不示弱地爬走了。
台階上,步道上,廊道上,都沾上了阿月雙手雙膝的血。
初時那些血漬很豔麗,末了卻暗沉沉的……堵得她心口難受。
可是,她不要去幫他。
她才不要去幫他。
轉身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幾聲槍響。
回頭,看到飛鳥自虐似的,朝自己的手心連開了好幾槍。
奔過去,她看到她還想朝膝蓋上再來幾槍,忍不住炸毛:“白神飛鳥,你想自虐隨你,不過,我可不想幫你擦屁股處理九龍組裡的那些瑣事!”
血珠從她的掌心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在乾涸的血漬上再暈開美麗的花,飛鳥卻絲毫沒覺得痛:“哦……我差點忘了,還有九龍組。”
“……連九龍組都拋到腦後,你瘋了嗎?”打掉她手上的槍,她不懂得收斂言辭,“以前那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自私混蛋哪去了?你也會忘了最想要的東西?”末了,冷哼一聲,“嗬……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會瘋!”
飛鳥卻冷冷直視她,單手拿出煙來,點上。
呼出一口白煙,她忽然笑開了,笑得很有些抽:“安小心,你並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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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斯庫瓦羅還在身邊,呼吸平穩,身體溫暖。
她不由得想……她這算是被噩夢驚醒麼?
那些歲月,她看著飛鳥瘋了。
被阿月厭惡,大概是……她瘋了的根本。
十年如一日地瘋魔,直到阿月終於伸手,把她從感情的泥沼裡拉出來。
【你並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每一個人都有底線,誰知道……超過底線之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想撫摸他,卻又怕驚醒他。
隻能挽起他散在枕上的銀發,摩挲著,安心輕輕地歎口氣:“那你的底線是什麼呢……斯庫瓦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