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的理由,對大泉來說,也隻有那麼一個。
塵土喧囂,她看不見他被震到哪裡去了。
走了兩步,她彎身去撿他掉落在地的……雛菊的指環。
全程動作都沒有受到阻撓,起身的時候卻被一鞭子勒住手腕。她微微挑起眉尾,疑惑:“原來……你還可以戰鬥?”
捂著滴答滴答流血的腹部,迪諾拽緊鞭子:“我實在無法相信,你竟然會拋棄一切,為白蘭賣命,安泉。”
“我說過……沒有理由。”猛然施力,大泉拉得迪諾一個趔趄,“我對纏鬥沒有興趣,隻是來回收指環……不放手的話,你想和鳥人作伴麼?”
沒有放出殺氣,大泉淺笑。
迪諾卻下意識地緊了緊手,眉頭皺緊。
氣氛緊繃,戰鬥一觸即發。
驀然,卻聽到碎石掉落的聲音,伴隨著清冷的男嗓,從旁傳來:“你說,誰想和我作伴?”
看到他又出現,她實在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歎一口氣。
大泉自然知道,自己的【咒殺】裡有多少殺意。
她也自然知道,那點伎倆,不可能殺了他。
“兩個一雙,正好,你們要聯手?”結果她還是歎氣,“動作快一點,我趕時間。”
雲雀子卻跳出來,挑掉了迪諾纏在她腕間的鞭子:“她是我的獵物。”橫拐身前,他不管額頭上流下來的淹至嘴角的血,隻管平視著她,“現在,我要以破壞校舍罪,把你就地處死。”
不知為何,大泉卻為這句話,失笑。
多麼中二又熟悉的對白,站在她明前的,果然是他……那個叫雲雀恭彌的鳥人。
“你總是說要殺了我。”將指環放入袖口,大泉揚掌,“既然說了,那就來吧,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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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他恭彌的聲音,讓他有一瞬間的恍神。
但意識卻慢於身體的動作,等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把她扁得飛了出去。
趁勝追擊,他再接再厲,但這一次,卻被她反擊回來,是他飛了出去。
反複幾次,誰也占不了上風。
舔去嘴唇沾上的血珠,他覺得熱血沸騰。
這樣的戰鬥,才不會無聊。
她的確值得他花費全力去咬殺。
不過可惜的是,她對肉搏戰興趣缺缺。
“——滾開——”她揚聲,他又被氣浪震出去,隻是這一次有所準備,他隻是被震退幾步。
抬頭看她,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懷念:“第二次就不行了麼……真不愧是恭彌……不過,【咒殺】可不止這一種,還想再試試麼?”
無賴。
真是無賴的戰鬥行徑。
不想戰鬥就想逃避正麵交擊用旁門左道的戰鬥方式,真是無賴。
穩住身體,他從鼻端逸出一聲笑:“那我就讓你……再也發不出聲音。”
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有弱點,【言術】也不例外。
除了【令行】,【言術】都是依靠聲音為媒介,才能發揮能力。
一旦無法出聲,依賴【言術】的人,多半……都會死得很慘。
抬手,她伸手握住鞭子。
看向那個明明虛弱得要死,卻還能跑出來蹦躂一下的迪諾,她歎了口氣。
再回頭,就看到雲雀的拐子,長出倒刺,就那麼朝著她的脖子揮過來。
【彆說發出聲音了,估計,一不留神就會死翹翹的吧……】——這是大泉看著噴濺在空中鮮豔的血花,腦中冒上來的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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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出一口血,她捂著脖子,退了兩步。
掌心粘膩溫暖又嘩嘩不止的感觸,是大出血的特征。
她忽然很想知道,如果真翹在這裡,自己這算是……很窩囊的死法麼?
發不出聲音,她一退再退。
那個混蛋,果然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
莫名地,她覺得有些悲哀,一個不穩,跌坐在地。
白袍染上血色,她連喘氣,也覺得費力。
她一貫不使用【令行】,此刻,強健的身體,施術的聲音……都被雲雀子一拐子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