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去？”

“不，我才不想這種時候出去呢。”搖搖頭，她看向遠方，“雖然，我聽說，這種時候，遇見江南美人的機會很大……”

江南美人？

斯庫瓦羅微微眯眼。

這種時候，她居然還想著彆人？！

“看我就行了。”微微皺眉，他對她的言外之意非常不滿。

她瞠眸：“看……你這個老頭子？”

點頭，他表情認真：“恩，你看我，而我，看你就行了。”

她一怔，忽然笑開了。

心裡微微嘀咕著：老頭子和老太婆，難道就不怕相看兩相厭麼？

可終究，她還是心花怒放，開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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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他攤掌，她的朱雀耳飾乖乖躺在他的掌心，任她看。

她驚疑地：“……斯庫瓦羅，你知道安家女兒耳飾的含義麼？”

“知道。”他闔下眸子，再睜開，“這東西，你沒有給過飛鳥，也沒有給過我。”

有些扭捏，安小心臉紅：“……我忘了給你。”

她才不想……用不痛不癢的婚約，去束縛他。

而且，那時候的她更不想，被他拒絕。

見她扭捏得很，他乾脆撩開她的發，要給她戴上，卻被她攔下。

“現在給我戴上，你會變成個鰥夫的。”有些無奈，她瞪他，“鰥夫什麼，可是很掉價的。”

他笑出聲：“安小心，就算和我私奔，也沒見你這麼怕過。”

怕什麼？

怕戴上耳飾？

還是……怕那些山盟海誓卻像泡沫一樣浮於表麵短暫得不知何時就會破滅的誓言？

還是……怕自己會因此而心軟，對他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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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耳飾戴上，她試著笑，卻有點笑不出來。

“沒想到，斯庫瓦羅會在這麼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想如往常一樣痞聲痞氣，她的聲音卻很不著調，“……向我求婚呢……”

外頭下著的雨，淅淅瀝瀝，也和她的聲音一樣不著調。

斯庫瓦羅低頭，親吻她的嘴角。

他不想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從前沒有誓言，她死皮賴臉跟著他。

可為什麼……在得到這樣的求婚之後，她卻比之前都難過？

忽然風起。

她的耳飾如疾風般，從她耳上彈射出去。

朱羽金焰，長嘶兩聲，如風般掠過幾片屋脊，馴獸小南，頭一次沒有聽主人的號令，就擅自從耳飾中出籠了。

可惜，此刻的天氣不太適合它撒野。

金色的火焰在雨中變弱，身型也縮水，小南落在欄杆的一角，借著簷角避雨。

彎彎優雅的曲頸，它用金色長喙梳理著沾水的朱羽，自顧自地悠然自得，渾然無視那邊的二人。

安心忍不住笑開：“看來，雨不僅是我的克星，也是小南的克星呢。”

斯庫瓦羅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每次下雨，我都會想到你呢。”有水滴落在臉上，她不在意，“第一次遇見你，就是雨夜呢。”

他的指掌穿梭進她的發間，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

聽著他的心跳聲，她閉上眼睛：“第一次救你，也是在雨夜呢。”

第一次他主動來找她，也是雨夜。

第一次他擁抱她，好像……也是個雨夜。

第一次他許下諾言，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寸步不離，守著她，擁著她，窗外也飄著雨。

有人說，下雨，是老天在哭。

所以，現在，她是不是也應該應景地哭一哭？

可是，到底是該高興得哭了，還是該害怕得哭了？

小南一出現，她的時間，就到頭了。

使用馴獸要付出的代價，她當然知道。

而現在，落在欄杆上的小南，打著盹，完全不理她。

但她明白，正因為，時候要到了……它才會出來，等待它應得的報酬。

她不知道斯庫瓦羅知不知道這件事。

也不想去猜測。

微微抬頭，望進他的眼底，她笑得很開心。

最後一次，她流露自己的本性。

最後一次，她放肆地流氓一回：“斯庫瓦羅，其實我一直想嘗試一下【嗶——】儘人亡是個什麼滋味……”

他驚愕。

但他沒有回答。

因為，他沒有辦法回答。

因為，流氓子……已經先下手為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