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著被狠狠教訓吧!到時候,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扇這家夥幾十個大嘴巴子,讓他也明白睡不著的感覺。
二十三點五十九分,睡不著的張汝銀在內心瘋狂紮宿清小人。
宿清····宿清,他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恨不得現在就衝到他們寢室,給那個人一巴掌!
看那個人還敢不敢打他!
他濃鬱的怨念化為實質,飄向普通班的寢室樓。
普通班404寢室。
宿清喝了一口八千塊白酒,瞬間上頭。旁邊的莫如更是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
莫如強撐著笑:“我酒品很好的,我第二天醒來會記得我醉的時候發生的所有事·····對不起!”他突然跪下,把宿清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這個一米八的壯漢,跪在他身邊,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老宿,我對不起你!我以前拿了你的內褲。”
宿清:“·····噢噢就這,收錯了是吧,怪不得我以前經常丟這些東西。”
莫如聞言更是潸然淚下,“不是收錯,那都是我故意的!”
宿清:!
莫如邊哽咽著邊懺悔:“那時候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後來他告訴我他是男的!我震驚,但我竟然對他還有反應,於是我就偷了你的東西來實驗一下,雖然沒有反應····好兄弟,我真的不是人!”
宿清麻了,他又猛灌了一杯白酒,舉杯,喃喃道:“沒關係,都過去了。”
借著酒力,他對莫如說:“都是好兄弟,這些分什麼你我,我死以後,我的內褲都是你的!”
莫如泣不成聲,趴在他膝蓋上,一直哭泣。
又灌了一杯白酒,宿清覺得整個胃都在燃燒,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好像看見了通往監獄的路。
二十三點五十八分,他打開惡念值,發現上麵還是隻有陳娟的-0.1,-0.1,大好的年華,宿清覺得自己要心梗了。
他舉杯,對著彈幕打了個嗝說:“嗝——也有你們一份!”
彈幕好像又在瘋狂滾動,刷什麼東西宿清已經完全看不懂了,已經不重要了。
這時宿管阿姨敲門:“你們404能不能安靜一點,你們聽聽,整棟樓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
宿清僅剩的理智告訴他這不對,但他還是露出一個慘笑,遵循著本能,高聲說:“我的內褲,你也有一份!”
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好像聽到彆的寢室傳來此起彼伏的:我超,牛逼!勇士,內褲俠!
那又怎樣,彆人的看法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恍惚之間,他打開那個專屬於惡念值的屏幕,那個-0.1的數值終於沒有滑動了。一片寂靜後,屏幕之上,惡念值突然滾動了一下。
張汝銀:+10
這怎麼可能呢。宿清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慘笑了一聲,關上屏幕,對著這個世界,對著自己輕輕說了一聲“再見”。
鋪天蓋地的彈幕如洪流蔓延而來,快要將宿清淹沒。
“每天做壞事”真的會給他做青椒炒肉嗎?他模糊的想,想著入睡。這一覺,睡的很安穩。
第二天清晨,晨光斜進落地窗,六點鬨鈴刺耳,幾乎把人的腦膜給刺穿,宿清一睜眼,摸摸自己身上,除了校褲,什麼也沒穿,而且他不在監獄裡,也不在自己床上。
頭還保留著宿醉的痛感,宿清抬眸,一睜眼就看見了一個布滿肌肉,偉岸的背影,正雙手抵著下巴,滿臉深沉地看向窗外,一看就知道聽到他的心跳聲了。
宿清摸了摸自己的心跳,雖然還在跳,但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在跳了。
人的一輩子好短,但又好長。
他閉上眼,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喝醉之後,也跟莫如一樣,能保留超清晰的畫麵。他現在回憶就像看電影,甚至max大屏,甚至3d全息。
莫如這時候回頭看向他,床板發出一陣吱呀吱呀的嘲笑,他也轉身跟莫如對視,床板又發出一陣吱呀吱呀的嘲笑聲。
宿清在莫如的後麵看見了一群人的彈幕。
“慕名而來,主播六六六。”
“主播要不要看看惡念值哈哈哈哈,我全程錄像,誰有興趣?賣主播的資源,十惡意值一份,歡迎來選購!”
莫如雖然看不見彈幕,但他能感受到現場凝固的氣氛。兩個人目光隻交錯了短短幾分鐘,但——
尷尬,社死,這些人類文明創造出來的詞,都已經不足夠形容這個氛圍。
醉酒之後還能保持清醒這個技能著實有些反人類。
他看了一眼宿清,許久,發出了一個來自靈魂的質問:“你怎麼還沒死?”
宿清側臥床榻,短發根本遮不住一點神情,隻能大刺刺張著臉,對自己的好兄弟,故作深沉:“這也許是這個病的第二形態。”
莫如:“什麼?”
宿清:“他叫朝生,朝生暮死,意思就是晚上死掉的人,白天就會咻的一下活過來。”
莫如:“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宿清認真道:“是的,我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