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 天才般的想法(1 / 2)

太陽升起,暗色消融。萬事萬物都反射出金色的光澤。

世界光輝燦爛。

今天是一個好天氣。

宿清還睡得模模糊糊的,就被莫如搖了起來。

莫如:“快點,遲到的話要扣學分的!學分太低,到時候你就要被抓去汙染區!”

還在迷瞪著眼的宿清瞬間起床,儘管他的腦子還是一片混沌,但他的肌肉記憶已經驅使著他穿衣洗漱,行雲流水般地做完這一切後,然後花五分鐘趕到教室。

在南城一中,大概沒人想去汙染區,那可是實實在在會死人的地方。比學校的危險度要大多了。

宿清坐在椅子上,開始讀書,臨近期中考試,也是時候開始好好學習了。

他讀得是一本高數書。現在,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不會學習的宿清了。

方塊變身成一支筆,隨時為宿清講解這個知識。

給大佬講題,他矜矜業業,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大佬就把自己徒手掰斷了。

昨天它出來的時候,就在地板上看見了一支斷了墨的筆芯。它希望,那不是它的未來。

“其實這個很簡單·····cos最大等於1,這個分式,當x為無窮大的時候,就可以省略掉後麵加減的那個二,然後上下約分掉。”

“所以這個式子就無限接近於0.”

“您覺得,我還有哪裡講得不好?”由於太過緊張,方塊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

“你講得很好,真的很好。”宿清說。

“那您聽懂了嗎?”

“······”宿清沉吟了會,彆過頭去,捂了捂臉,又回來觀察方塊的動向,眼神上下看了一會,最後說,“懂了。”

“零嘛。”

方塊覺得宿清大概隻是看自己抖得太厲害,不忍心讓自己多講一遍。

早自習就這麼平和的結束了,偶爾也會有同學向宿清透來異樣的目光,但除了惡意值麵板上偶爾冒出了幾個陌生的名字後,一上午,宿清倒是沒有遭遇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到了中午,有個老師讓他去測試廳檢測一下異能。

現在在明麵上,測試異能者的方式最多用的隻有有三種。一是能量測試,二是汙染測試,三是神誌測試。

第一種測試主要檢測異能登記,第二三種測試,主要判定是否為囈語者或事變異種。

可結果出來後,測試的老師懵了。

宿清每一項測試都在標準之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檢測的老師拿著報告,滿臉問號,“你的身上為什麼沒有汙染,也沒有能量?你這幾天感覺有什麼異常嗎?”

宿清想了想:“我最近大概,也許,有點燒?”

檢測的老師有些耳背,拿著檢測報告看宿清:“什麼,你很燒?”

這聲音不小,檢測廳十幾個人的目光全部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宿清不太習慣被人圍觀,又小聲說了一句,“老師,我完全感受不到能量和汙染,最近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異常。”

校園論壇上有人發過覺醒的帖子。說有的人覺醒的時候會感覺很暴躁,特彆想要見血,這個時候就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會,避免誤傷身邊的人。也有的人說,覺醒之後會有個帥哥在耳邊唱rap,雖然看不清臉也聽不清咬字,但就是莫名感覺很帥。

還有的人說,覺醒之後隻想拖著世界一起毀滅,或者做一些創死彆人的事情。比如某個一百八十斤的覺醒者,剛覺醒的時候,就抓了幾十個人,強迫這群無辜的可憐人看他穿著粉色裙子跳舞。

甚至肚皮舞。

甚至露臍裝,那小肚腩堆成幾層遊泳圈,不停晃啊晃。

衝擊力之大,不亞於一個長著人臉的豬豬,在你麵前辣舞。硬生生讓這群人看出來了些恐怖穀效應。

據說那群普通人回去之後,一個月沒能睡一個好覺。

總之,普通人變為覺醒者後,精神多少會有點失常,要麼創死彆人,要麼傷害自己。可宿清聽完老師的講解後,隻覺得自己什麼身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依舊熱愛生活,熱愛學校,熱愛除了學習和格鬥以外的一切事物,也沒有對彆人惡語相向。

這幾天,他正常得很,除了褲衩子之外沒有乾過任何丟臉的事情。

“這樣啊,”老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隻好猶疑道:“那你現在這等會,我叫一下校長?”

怎麼說也是能打敗唐沽的覺醒者,應該至少有b級以上。在這個覺醒者稀缺的時代裡,這樣的人才應該重視。

午休完後,宿清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學校的校長,穿著中山裝,頭發花白,麵目和善,身高一米九三。

比宿清整整高了半個頭。

他就站在那裡,都能給宿清帶來無窮的壓力。沒有哪個男生喜歡和比自己高半個頭的人站在一起,宿清默默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他笑咪咪地看著宿清:“你就是那個新覺醒的覺醒者?”

頭低得很下。

宿清從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裡感受到了尊嚴的流失,他不抬頭平時著校長的領子,說:“對。”

校長走了過來,宿清能看見那領子的更多細節。做工很精致,銀白色的衣服邊緣修了一層淺淺的銀邊,遠處看完全看不出來。一看就是個很低調奢華的人。

校長把手放在宿清肩膀上感受了一陣,倒沒像檢測老師那樣驚訝,隻是看著他,問:“你最近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嗎?”

宿清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檢測老師就開了口:“他就有點燒。”

校長:“你燒了?”

宿清:“。”他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詞語,於是換了一種表述,“我身體的溫度有點高,應該是著涼了。”

校長點點頭:“那你跟我去管理局分部走一趟吧。”

管理局在每個市區都有分部。離南城一中不算太遠。

宿清檢測不出來能量和汙染也不能全耐在他身上,說不定是學校的設備年久失修靈敏度下降了。畢竟也隻是學校而已。

管理局分部設備,多少還是比學校的好些,更先進,也更新。

宿清就這麼被校長帶著出了校門。

一個一米八一,一個一米九三,走在一起雖然不是最萌身高差,也是一覽眾山小。

走在校長身邊,宿清頓時感覺壓力很大。剛才幾個人呆在一起的時候還沒覺得,一旦走出校門,宿清覺得自己的步伐都跟著沉重了幾斤。

作為一個常年不及格的學生,他對一切能改試卷的老師和能叫家長的領導,都抱有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深深地刻進DNA,就像植物恐懼害蟲,豌豆花恐懼孟德爾。這是天生的種族壓製。

校長很慈祥,也很領導,走到一半就開始跟宿清聊天。

“你平常喜歡上什麼課?”

“體、體育課。”言簡意賅。

“喜歡哪個老師教的東西?”

“體、體育老師。”宿清想不出彆的老師。

“覺得這兩年在學校裡麵,有學到些什麼東西嗎?”

“豌····遺、遺傳變異?”小心翼翼地看著校長臉色。

儘管那張臉上依舊是和藹的笑容,但宿清感覺氣氛已經尷尬到了極點,再聊下去他估計會原地死亡。

還好,校長沒再問下去,宿清也不回話,兩個人就這麼氣氛詭異地走了十分鐘。

十分鐘後,宿清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看向四周,有些疑惑。

校長見他停下來,問:“怎麼了?”

宿清回答道:“感覺背後有點涼。”

總感覺背後有什麼危險的眼神。即使現在是八月份,列陽當空,也完全無法祛除他的半分寒冷。

這種危險的眼神在他的印象之中,似乎隻發生了三次。

第一次,他暑假作業一筆沒動,開學第一天,他拿著滿手的空白作業,麵對老師和善的笑容。那時老師看他的眼神,就讓他的背脊瘋狂發涼。

第二次,莫如單獨給他講解了半小時的圓錐曲線題,然後問他有沒有理解這個思路,他回答“好像一點都不明白時”,莫如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當場就變成毒蛇把他咬死。

第三次,高一第一次考試,老師點名叫他起來,說他拉低了整個班的數學平均分,讓四班數學第一的寶座讓位後,其他同學晦暗不明的眼神。

後來他加班加點努力學習後,其他同學的眼神才終於恢複正常,但又很長一段時間,麵對班上這群可怕的卷王,宿清就下意識牙齒打寒顫。

——這麼一想,就更可怕了。

能比肩這三件事情,他的身邊,一定發生了什麼石破天驚的大事!

觀察一下周圍。

在學校對麵,有一整條小吃街,因為大災變之後,街上變異種和囈語者的數量直線上升,除了幾個覺醒了的老板,基本都走了。

現在不是人流量高峰期,其中有一家賣關東煮的開著門。門口的九宮格冒著熱氣,那丸子和蘑菇在濃湯裡滾過一圈,散發出濃鬱的香味。即使隔著一條街,都能聞到其中的香氣。

沒有異常。就是他吃不到。

宿清看向學校旁邊的公共廁所,裡麵還是一如既往地惡臭,臭得能讓人昏厥。

沒有異常。還好他吃不到。

他繼續跟著校長走,目光在各個地方都瀏覽過一遍,甚至連乾淨地能反光的垃圾桶都看了一遍,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

宿清對校長說:“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

校長看著他,先是細細感受了會周圍的能量,然後溫和地說:“不用害怕,這周圍沒有陌生覺醒者的氣息。”看樣子是不太把宿清的話放在心上。

宿清已經習慣被老師這樣對待了,他沒說什麼,就繼續走著,然後打開彈幕。

遇到困難怎麼辦,當然是要請教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了。

果不其然,三十幾個人在直播間非常熱烈地討論。

“呦,主播終於舍得開彈幕來看看我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