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寧一邊往他身上扒著,一邊嗚嗚咽咽:“你低點頭,你怎麼這麼高!”
謝長舟比歲寧高了將近一個半頭,她努力踮著腳去蹭他的臉,偏偏謝長舟站的筆直,她根本夠不到他。
她有些生氣,乾脆直接跳到了謝長舟身上,雙手死命扒著他,滾燙的臉頰埋入謝長舟脖頸,撲鼻而來的滿是他身上的冷鬆香。
好聞的讓她想要沉溺。
而謝長舟來不及防備,直接被她跳到身上,怕她摔倒,他下意識托出她。
歲寧在他身上拱來拱去,臉頰埋進他的頸窩蹭來蹭去,他歪過頭想要推開她。
可下一秒,一道柔軟的觸感覆上他的脖頸,他瞬間呆住,心跳快的仿佛要破開胸膛而出。
他分明的喉結莫名乾澀,上下滾動著,歲寧抬起頭,好奇地盯著看了看,接著他的喉結被一股莫名的濕熱含住。
溫熱的氣息噴湧在他冷白的脖頸處,從喉結處傳來的酥麻像是一道道電流流通全身,所過之處帶來一陣顫栗。
歲寧……親了他?
謝長舟三百餘年從未與女子如此親近,此時呆愣地站在原地,脊背挺地筆直,抱著歲寧的手攥緊,冷白修長的手指映在青色的衣裙上,更顯得瑩白如玉。
他琉璃色的瞳孔裡滿是震驚,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他隻感覺的到脖頸處傳來的濕熱,酥麻感讓他渾身顫栗。
撲通,撲通——
是他的心跳。
靠近謝長舟後,歲寧的難受暫時緩解,還未來的及放鬆,隨即而來的是一股更加強烈的火熱,還有一陣莫名的空虛。
可空虛什麼呢?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有些惱怒,尖利的小牙咬了一口身前的人,口齒不清地說道:“難受,謝長舟,我難受。”
似是被她突然的輕咬拉回了神智,謝長舟連忙回神,冷白的臉上滿是緋色,一向冷靜的語調此時潰不成防。
他扒下歲寧摟住他的胳膊,聲音輕哄:“寧寧,我給你運功。”
歲寧抬眼看著他,小臉通紅,漆黑的眼眸專注地看著他,歪著腦袋仿佛在思考些什麼。
謝長舟與她對視,琉璃色的瞳孔裡滿是無措慌張。
然後他聽見歲寧說:“謝長舟,你能不能不要變壞。”
謝長舟琉璃色的瞳孔驀地瞪大。
歲寧的神情專注,臉頰緋紅如桃花,語氣含糊地說道:“謝長舟,你不要變壞,不要毀滅修真界好嗎?”
“你這樣的人,嗝?”她迷糊地打了個酒嗝,將腦袋重新埋回他的脖頸,貼著他的耳朵說:“你可以不做嶼白劍尊,不坐高台,但你不應該跌入汙泥。”
她摟著他,聲音嬌軟:“你這樣好的人,不應該黑化。”
謝長舟呆滯地抱著她,往日溫潤平靜的眼裡滿是驚愕。
他不懂黑化是什麼意思,但歲寧前麵幾句說的話,他能聽懂。
歲寧說,希望他不要變壞,不要毀滅修真界。
可他怎麼會變壞呢?
從他降生起,所有人告訴他:“子樾,你要為蒼生生,為蒼生死,絕不可做危害蒼生的事情。”
酒勁太大,歲寧已經貼著他的脖子昏睡過去,屋內一片靜謐,而謝長舟呆愣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他總算回過神來,心跳聲也漸漸平穩。
他鴉羽般的長睫輕顫,側過頭看向埋在他頸窩處的歲寧,她身上的甜香混著酒香侵入他的鼻息,他的心口驀地軟的一塌糊塗。
謝長舟輕輕將歲寧抱下來,回到她的屋裡將她放在床上。
他修長如玉的手虛虛攏在她的手腕處,磅礴的真氣湧入她的經脈,替她化解著酒氣和藥力。
待歲寧麵上的紅潤終於褪去,他靜靜坐在她床邊看她,目光溫潤柔和。
“寧寧,不會的。”
一聲輕語消散在屋裡,謝長舟替她掖好被子起身離去。
他是謝長舟,無量劍宗的嶼白劍尊,絕不會做有害蒼生的事。
他在一天,修真界便在一天。
***
歲寧第二日醒來時,頭還還有些昏沉,不過並無痛感。
她意識還未清醒,腦海裡的係統已經開始尖叫。
[歲寧,你以後不許喝酒了!你知道你昨天乾啥了嗎!]
歲寧被它吵的頭懵,不耐地回它:“你閉嘴,我乾啥——”
她話還未說完,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些畫麵,臉色瞬間一變。
畫麵裡,她抱住謝長舟哭嚎著喊媽,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扒在他身上。
更嚇人的是,她親了謝長舟!
她不僅親了,她還咬他!
係統添油加醋:[沒想到你不僅酒量差,酒品也不怎麼樣。]
“啊!係統!你怎麼不攔我!”母單歲寧將自己埋進被子裡捂臉痛嚎。
係統:[嗬,你永遠叫不醒一個喝醉的人。]
歲寧裹在被子裡來回翻滾著,突然猛地掀開被子,滿臉是汗,雙眼放空看向虛空。
她眼神呆滯,滿臉心死的模樣,係統有些擔心:[宿主,你沒事吧?]
她沉默許久,久到係統都開始慌了,她又有了些動靜。
歲寧幽幽開口:“我大抵是熬不下去了,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那樣,我看不慣自己,也不願去看,大抵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吧。”
係統:[……]
歲寧接著道:“今日的事不必再提,橫豎不過任務失敗一死了之,我也是白費心了,他怎麼看我,我自是不願去想了,終究是我嘴賤惹人煩了。”
係統:[……你還是去死吧。]
說完它果斷下線,徒留歲寧一人傷感。
歲寧哭喊:“嗚嗚嗚統哥,你陪陪我。”
可係統已經把自己關入小黑屋,翹著二郎腿躺倒在椅子裡任憑歲寧哭喊。
希望歲寧一會兒下樓看見謝長舟彆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