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娘……我要找你。”
蘇冉微微蹙眉,卻也沒有叱責,柔聲說道:“彆說這樣的話,爹娘都是一樣疼你的……乖,爹拍一拍就不怕了……乖啊……”
小男孩兒趴在蘇冉懷裡,青年抱著孩子,低聲地哼唱著搖籃曲。
他聲音柔婉,水鄉的小曲子低聲唱來竟也分毫不顯得突兀。
小男孩兒在他肩頭昏昏欲睡,眼睛將要閉上的時候卻又睜開,伸手拉了拉蘇冉的袖口。
“爹……我看到有人欺負你……”
蘇冉輕聲說道:“那是爹的朋友,在切磋武功,沒事的。”
“嗯……爹,我長大也要學武功!要像你一樣厲害,不,比你還厲害……”
蘇冉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男孩兒的背,“好啊……蘇糖會很厲害很厲害的,比爹厲害很多。”
“爹,我想要一柄劍……要金色的……”
男孩兒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未竟的話消失在了均勻的呼吸中。
蘇冉深深地看了男孩兒一眼,嘴角眉梢具是滿滿的溫柔。
青年衝著陸小鳳點了點頭,陸小鳳識趣地沒有說話,輕手輕腳地跟在身後。
蘇冉沒有用輕功,而是慢慢邁步走上樓,抱著孩子的手穩穩的,陸小鳳發誓,這個孩子根本不會察覺到有任何一點兒的搖晃。
看著蘇冉小心翼翼的將小男孩兒放在一張精致地小床上,一隻灰條虎斑貓瞪著碧瑩瑩一雙貓眼抬起頭,看了蘇冉一眼又懶洋洋地團回了床腳。
蘇冉順手揉了揉貓咪的腦袋,然後替蘇糖掖了掖被腳,把布老虎放在男孩兒的枕邊,拉好蚊帳,點上熏香,在窗口燃上一盞精致的蓮花狀的夜燈……最後才慢慢退出來,輕輕合上了門。
陸小鳳看著蘇冉熟練地坐下這一連串地動作,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到了門外,陸小鳳才狠狠地喘了口氣,咋舌道:“上好的龍涎香,小小一塊便價值連城,你可倒是舍得。”
蘇冉溫溫軟軟地笑笑,說道:“夏季多蚊蟲,這香驅蚊效果極好。”
這世界上肯舍得用龍涎香當蚊香的恐怕隻有你一個。
陸小鳳無語片刻,喃喃道:“隻怕那布老虎都是雲錦做的了……”
蘇冉正色打斷他的話,“不,是湖州緩絹……雲錦華則華已,抱著卻不舒服。”
陸小鳳狠狠磨了磨牙。
“慈母多敗兒……我看你這個慈父也差不多,男孩子太嬌慣了可不是好事。”
蘇冉眨眨眼睛。
“有麼?我還準備明天給小糖打一把赤金劍的……”
青年語氣柔軟平淡,似乎千金也抵不過那小小男孩兒的一根寒毛。
陸小鳳是出了名的陸三蛋,這三蛋中的一蛋可就是窮光蛋了。
“你可知道那一塊香能讓你住這世上最柔軟的床,喝最甘美的美酒,抱著最美麗的女人?你卻用它來當蚊香?”
蘇冉一攏衣袖,挑眉對道:“最柔軟的床莫過於我家的床,最甘美的酒莫過於我自釀的酒,至於最美麗的女人……那便是我老婆。”
陸小鳳被這幾句話噎得啞口無言,怔怔看了蘇冉一眼。
青年微微笑,轉身道:“這個道理……在你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沒有家的時候是永遠都不會懂的。”
陸小鳳笑了。
“雖然我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沒有家,但是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老婆總是自己的好。”
蘇冉也笑了。
“衝你這句話,我請你喝酒,這世界上最甘美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