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陸小鳳被蘇冉家的幾個仆人抬……(2 / 2)

陸小鳳衝兩個小姑娘一笑,招招手。

桃子和李子互相推了一陣,桃子姑娘小聲說了一句,“為什麼又是我……”然後怯怯地站起來向陸小鳳走了過去。

陸小鳳其實也鬱悶得緊。

自己的臉難不成是什麼時候變了樣子,竟讓這兩個小姑娘每次看到自己都戰戰兢兢的。

“桃子,這座樓有名字麼?”

桃子指了指樓上的匾額。

上麵用瘦金體提了兩個大字——七寶。

“七寶?”

桃子點點頭,“因為裡麵住了我和李子、還有蓮子,杏子、柿子、榛子和棗子。所以老爺起名叫七寶。”

這名字起的懶得很,陸小鳳忍不住笑道:“那若是再加上一個栗子,豈不是要改名做八寶?”

桃子搖了搖頭,“不,栗子不能和我們住,他是男的。”

竟然還真的有叫栗子的……

指了指七寶樓後麵的那座小樓,“那座樓呢?”

桃子乖乖回答道:“那是夫人和青梅姐住的地方,青梅姐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一直和夫人住在一起的。”

陸小鳳點了點頭,拍拍小姑娘的腦袋。

“好,多謝多謝,我隻是擔心回頭又迷了路跑到哪個姑娘的房間裡再被打出來。”

桃子靦腆地笑了笑,“不會,老爺吩咐了您是貴客。”

打發了桃子,陸小鳳扯著西門走向七寶樓後麵的那座小樓。

小樓上提著鬥大一個大字——律,卻是蘇冉的妻子阮青律的閨名。

陸小鳳站在樓下向側麵望了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旁邊的小樓上大喇喇掛著的一個龍飛鳳舞的“冉”字。

陸小鳳一挑眉,自言自語道:“蘇冉和他老婆竟然是不住在一起的麼……”

西門吹雪隻是看著眼前的小樓,問陸小鳳:“你便是從這裡出來的?”

陸小鳳點了點頭。

“從蘇夫人的床下爬出來。”

陸小鳳指了指那張垂著雪白幔帳的大床,“床下麵就是。”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做了一個讓陸小鳳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掀起了幔帳,坐在了那張床上。

陸小鳳瞪大了眼睛。

西門吹雪握劍的手就在那張鋪就著鴛鴦秀被的床鋪上拂過,似乎按動了什麼,床板便無聲無息地被一根鐵索抬了起來。

一條石階地道就在眼前。

陸小鳳愕然,苦笑道:“是了,有哪個姑娘願意鑽床下的,定是有機關的……可惜我還沾了一鼻子灰……”

西門吹雪看了陸小鳳一眼,嘴角的弧度似乎有些嘲笑的意味,沉聲道:“你帶路。”

陸小鳳走的並不快。

因為他已經知道下麵的東西是什麼。

那並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東西,況且看了一次便不想再看第二次。

西門吹雪在他身後走著,卻好像這世間沒有什麼能讓他著急。

地道裡沒有一絲光亮,唯一的光源卻是陸小鳳手上的一盞小燈。

螢火之光隻照亮了眼前一步的距離,越過了燈光的範圍的前方卻顯得越發的黑了。

人在黑暗之中心總是會比平時跳得快,即使實際上沒有,也會覺得。

黑暗會讓一切聲音凸顯出來。

陸小鳳很佩服花滿樓。

因為他發現即使隻是這麼一會兒他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了。

噗通噗通。

就好像在耳邊一樣。

於是陸小鳳開始說話,他很慶幸自己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即使這個人是西門吹雪,即使西門吹雪的話少得可憐。

但所幸西門吹雪不是個啞巴。

陸小鳳說四句,西門吹雪應他一兩個字,竟然也一路說著走到了地方。

陸小鳳的腳步慢下來了,隱隱歎了口氣。

地道中間寬敞起來,牆壁上開鑿的痕跡隱隱可見。

忽然傳來一陣嘶吼聲,像是人又不像人。

陸小鳳歎道:“就是這個了。”

走進來便聞到一陣臭味。

惡臭撲鼻,西門吹雪已然皺起了眉頭。

陸小鳳抬起了手中的燈。

這是被鑿出的一個石窟,兩人對麵的牆壁被挖去了一塊兩尺見方、一尺深的凹槽,凹槽被鐵欄杆封住,那裡麵竟然塞進去了一個人。

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

他的頭露在外麵,四肢具彎折了塞了進去。

陸小鳳看著這個人,隻看骨骼的話這個人站起來未必比自己矮多少。

他身上的衣物經年,早已經快成了碎片,四肢的肌肉早已經萎縮,肚子卻還撐得渾圓。

惡臭的來源便是這個人,對這個人來說,這個凹槽不僅是他的臥室同時還是茅房。

不知他已經在裡麵呆了多少年,一張臉上胡須蓬亂糾結,頭發竟已經灰白,但他的年齡卻絕沒有那麼大。

西門吹雪道:“這個人是林霄。”

陸小鳳看過去,淡淡道:“林霄少年成名,使的卻是一手左手刀,卻是因為他的右手比旁人多生了一根指頭,因此連吃飯喝酒也從不用右手。”

狹小的籠中一隻乾癟的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彆在那裡,小指旁邊還生著一根畸形的手指。

陸小鳳輕歎一聲,“我試過了,那欄杆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結實得很。”

西門吹雪冷冷道:“不必了,這個人已經瘋了。”

陸小鳳看過去,林霄的腦袋聳拉著,眼睛渾濁而呆滯,涎水不受控製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陸小鳳歎了口氣。

“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