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從水裡掙出來，正好聽到他說這句話，急急回頭看了一眼，“那是！我們城主最厲害了……彆看你能打贏我，我們城主……哼！你恐怕連衣角都摸不到！”

蘇冉聽著他說，緩緩站起身，攏了攏濕漉漉垂在肩頭的長發，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裡。

阿福從船舷上探頭出來，“誒？我說……你要乾嘛？”

蘇冉潛下去了三次。

最後一次浮上來的時候單手摟了一隻碩大的龍蝦。

阿福驚訝地一根手指指著他抖啊抖。

蘇冉扒著船舷喘了幾口氣，轉身分水，遊至葉孤城的船邊。

點水翻身，幾個起縱便上落到了甲板上，還未等說話，身邊已經是一群侍從拔劍相對。

蘇冉看都沒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

隻等葉孤城回首。

青年騰躍而起，踏浪直上，輕輕巧巧便已經踏上了船的甲板。

輕功很好……

若再有五年光景隻怕江湖再難有敵手。

青年赤著腳，甲板上已滴滴答答落了一灘水漬，抬著臉定定看著葉孤城。

眼睛明亮而愉快，似乎映襯了這晴天之下的瀲灩水色。

兩側的侍衛已經把劍駕到了他脖子上，青年卻好像沒有看到，笑眯眯看著葉孤城，把手一舉。

這時所有人才看到，他手中舉著一隻二尺來長的龍蝦，正兀自在他手中張牙舞爪。

青年一笑，“送你的！”

葉孤城一陣沉默。

送他東西的人數不勝數，明珠古玩，靈藥寶器……眼下這卻是頭一遭。

身邊的侍從幾乎有人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

青年默默注視著他，整個人連眼神都是濕漉漉的，看起來似乎有些可憐。

葉孤城終是上前一步，捏住那隻龍蝦接了下來，道了一句：“多謝……”

青年的眼睛一亮，隨即彎成了一彎月牙。

“不客氣。”

葉孤城揮手，侍從們把劍撤了，青年動了動脖子，將垂在胸前的長發攏到背後，心口處一隻振翅的蒼鷹似乎要穿破皮膚飛出來。

葉孤城神色一凝。

微微皺了眉，出聲道：“你的名字。”

青年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小七……”

未等葉孤城說話，青年回頭衝他笑了笑，已縱身跳入水中。

水麵泛起一層漣漪，轉眼恢複平靜。

葉孤城靜靜看著水麵，許久轉身帶人離開。

老管家上前一步，“這龍蝦？”

葉孤城看了一會兒，慢慢道：“先養著吧……”

蘇冉沒有回阿福的那艘漁船，礁石背後停靠著一艘雙桅帆船。

上了船，喚人備了水，洗漱更衣。

身上的衣物是上好的綢緞，觸手滑軟微涼。

蘇冉閉眼靠在椅子上，淡淡歎口氣。

再睜開眼時已是神色平淡，麵上掛著淺淺微笑，眼神波瀾不驚。

“給白雲城下拜帖……平南王使節求見白雲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