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嚴蓋上了被子,沒再答理於易。
就聽到門輕輕被關了上去,然後再沒聽到什麼。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才發現於易早就走了。但是很奇怪,他平時最喜歡的那隻貓還在,房間裡的衣服也沒拿。
顧星嚴打開手機劃了幾下,上麵看到了於易的消息。備注依舊是那顯眼的“俞懿”兩字。
【對不起。打擾了你三年多。以後我都不會再出現來打擾你了,祝你跟他,兩人長長久久。】
置頂的是俞懿,他也有一堆消息在上麵。
草草看去,基本都是“我想你了,什麼時候來接我”之類的話。
昨天就跟俞懿說了,要把他接回家裡來住之類的。所以他回了個“好”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把於易的衣服都裝了起來,準備都扔了。畢竟是於易自己不帶走的。
那就怪不得他顧星嚴了。
床被都疊得整整齊齊的,但是東西一概都沒拿走,就連畫架上的那幅畫,也都沒畫完。就好像在跟顧星嚴說,他還會回來一樣。
“嘖,真麻煩,把我家客房當垃圾回收站了吧,這麼多東西。”
在他要扯下那張畫來的時候,他才發現,畫上的人,不正是顧星嚴嗎?
頓了一下手,他準備去收拾其他東西。
把於易的衣服往黑色塑料袋裡裝,於易衣服很少,所以他根本就沒裝滿那個大袋子。
好像認識以來,冬天隻是看他穿一件外套。顧星嚴也沒想著給他買件新的。
反正於易成天悶在家裡,就盯著那些畫看。每次回到家,總能看見他穿著一條圍裙在那裡擺弄著每天要吃的菜。
有時候,顧星嚴會覺得,他真的好蠢。
蠢到了什麼地步呢?蠢到跟自己認識還會暗自欣喜。
收拾完一遍之後,他覺得滿意了。把畫架收起來。
那幅畫他小心的把膠布撕了下來,想要放到抽屜裡去。
可是他剛拉開那個抽屜,上麵赫然躺著幾瓶止痛藥。都是空瓶子,隻剩了一瓶,裡麵是還有幾顆在的。
還有一本很厚的筆記本。
顧星嚴皺著眉拿出來翻著,第一頁的日期是去年除夕的時候。他記得那時候於易給他做了一桌子的年飯,然後走進了房間,說頭有點暈。
隻是顧星嚴那會兒隻顧著看俞懿的近態,就沒有多理會於易。
“今天給他做了一桌子的年夜飯,然後就感到有些不舒服,我沒跟他一起吃,進了房間。他外麵的電視聲音好吵。我找著止痛藥,吃了一顆,頭痛還是沒緩過來。乾脆就不睡了,拿起畫筆畫起了畫來。醫生說以後會不記事,所以我想把他的樣子記下來。”
看了幾次,都看不出什麼來。隻是於易寫的醫生和不記事,他總覺得奇怪。
正要再翻,電話就響起來了。
“喂。”
“阿嚴,我準備好啦,你來酒店接我吧。”
電話那頭是俞懿慵懶的聲音,顧星嚴把筆記拿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鎖了起來。然後收拾完客房,換了床被套。
就直接拎著一個大個的黑色塑料袋走了下樓。
裡麵除了衣服,還有於易吃完了的止痛藥罐子。
那隻貓顧星嚴乾脆好人做到底,送給了鄰居。
然後開著車就往酒店趕,等了半天才看到俞懿慢悠悠的拖著行李箱走來。
“重死啦,阿嚴快下來幫我提一下。”
還是跟以前一樣,隻是顧星嚴這回猶豫了一下。
然後才下了車,他看著俞懿,一時間分不出他是俞懿還是於易。
“謝謝阿嚴啦。我還沒吃早餐呢,你也知道我不能餓著的。”
顧星嚴點了頭,帶著俞懿去吃早餐。
俞懿一進門就抱怨為什麼是這種店,買了早餐之後,他咬了一口就都吐了出來。
“這什麼啊,是人吃的嗎。”
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大,有好幾桌客人都看了過來,俞懿當然是照常發揮。
他從小就養得嬌慣,這會兒跟原書河過了幾年,就更是變本加厲了。
“跟我回去,我給你做一份吧。”說完俞懿終於才消停了些,因為他也想知道,顧星嚴這五年來廚藝會不會有進展。
“行。”
顧星嚴結了帳。這幾年他顧星嚴確實熬出頭來了,隻是那房子沒換。
因為那是俞懿曾經住過的,可現在,他淡了好多心思。
甚至,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以前到底喜歡俞懿什麼?
他忘了,好像那時隻是覺得俞懿長的,合自己的眼。
自從於易出現,這一切都在改變,可他為什麼一點都沒察覺到。
他現在……怎麼樣了?
開了門,俞懿進去二話不說就直接攤到了沙發上,顧星嚴拿著他的行李箱,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