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前總管走在南門大街上，低頭思考著怡香院的事務，對身旁的喧囂充耳不聞。

“抓住他，抓住他！彆讓那小子跑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人跌跌撞撞的在前奔跑著，後麵一群人手持棍棒、條帚、鏟子各式工具追趕著。“撲通”一聲，年輕人倒在了風前總管腳下，追趕的人群隨後即至，叫喊著“打死他”。“這是怎麼回事？”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的風前問道。“這臭小子年紀輕輕的不務正業，居然跑到我鋪子裡偷東西吃，這種人就該打死他！”風前總管掃了一眼地下的年輕人，看不清相貌，但看體格不錯，估計很能挨打，兼之此人不男不女的氣質，怡香院的龜公兼護院有著落了。便問了店主的損失，付了錢，拎起地上裝死的年輕人往怡香院方向而去。待眾人走遠，風前總管丟下手中人，隻見剛才還奄奄一息的人立馬生龍活虎起來。向風前道了謝並講了自己的遭遇。原來這年輕人就是從西南往京城發展的灰灰。話說懷揣一腔俠客夢的灰灰這一路上是哪兒人多往哪兒鑽，就想著人多的地兒總有幾隻小毛賊什麼的吧，再不濟也能遇到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教訓教訓吧。誰知人群裡剛發出“有賊啊”這麼一聲呼叫，立馬從四麵八方跑出數人抓賊，根本沒灰灰出手的機會。偶然有那麼一兩個調戲婦女的，都會有一個富家子出來砸錢，搞到最後成了倆富家子的砸錢大賽了。京城裡混，真不容易啊。想起上一次見義勇為還是救了一隻被眾孩童欺負的小土狗。聽著灰灰的光榮事跡和崇高理想，風前總管從懷中掏出一份賣身契，寫好名字熟練地拉過灰灰的手按了手印。“媽的，老子就吃了幾個油果子，才不到一吊錢，你就給我簽賣身契”反應過來的灰灰此時才知這人並不是啥良善之輩。揚揚手中的契書，風前諄諄善誘“灰灰啊，你千裡迢迢地來到京城是為了做大俠吧？”聽到大俠二字，灰灰眼冒金光，忙不迭地點頭稱是。“那你總該知道當俠客是要有資本的，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彆的不說，我就舉個例子吧，在茶館中你見一賣唱女被人調戲，你會出手相救吧？”見對方點頭，繼續往下說“那救人總會有打鬥吧，有打鬥就會有圍觀群眾被誤傷吧，茶館的桌椅就會被損壞吧，這些錢你得付吧，打鬥結束了，你還得給場地清理費吧，被調戲女子你得給安置好吧，店家的損失你得給吧，所以說這俠客沒點家底你是當不了的。放眼天下，哪裡有妓院這麼好賺的行業，你來我這裡，保管你要不了幾年就能賺進大把銀子，屆時你有了揚名立萬的資本還怕當不了俠客？”

讀書不多的灰灰被這一通俠客資本論繞暈了，乖乖地跟幾前總管進了怡香院。據風前總管說，自己不男不女的長相最適合做龜公，因為男女客都可以接待，自己的身手最適合做護院，因為武藝不太高但身板好，能挨打，恢複能力強，可以節約一筆醫療費。也不怕自己的身手把鬨事的客人打傷了索賠。

穿著怡香院的龜公製服，站在大門口，灰灰蝟瑣地快縮成一團了，生怕被前來采訪的黑櫻桃第一狗仔看清了相貌，寫進這一期的雜誌裡去，那自己的獵戶老爹一定會磨刀霍霍給自己個痛快的。遠遠地走來一行人，灰灰連忙遮頭掩麵的跑過去迎客。來客是個姑娘，這年頭姑娘上妓院是一大怪事，但在怡香院卻是常事。“姑娘，是外地來的吧，您是要參觀本院長見識還是要來加入本院啊？參觀的話本院有琴、棋、書、畫四大樓，還有水榭歌舞等等，收費為每人一百兩銀，不包括茶水，加坐另計費。”見那姑娘不語，便繼續滔滔不絕“本院福利待遇從優，凡是來加入的姑娘均可自行選擇居處，一月休六天假，除底薪外，客人酒水有提成，年終有獎金（在沒有被風前總管扣完的前提下）並且，可以自行選擇客人。憑姑娘的姿色，弄個頭牌那是沒問題的。”（最好把那個酒窩癖紅姑娘木木乾掉，免得自個兒老是被她摸臉揩油）正遊說著這們姑娘，就聽得門內朵媽一聲大吼：“敢跑到我怡香院來白玩不給錢，關門，放灰灰！”龜公灰灰頓時變身護院撒腿往門裡衝“來啦來啦，土狗灰灰來啦，哪個敢不給錢，我咬死他！”亮出新裝的鋼牙，護院灰灰笑得那個意氣風發，雖然現在做不了大俠，老子總還能在這些小癟三麵前耍耍威風。旁邊風前總管拿枝筆在賬冊上寫到：灰灰護院來遲，扣工錢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