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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草閣。

謝遜與林靜一邊喝著熱乎乎的茶，一邊吃著林靜親手做的點心。

“公子（姑娘）……”兩人異口同聲。

“公子先說吧。”林靜捂著嘴低聲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謝遜清了清嗓子，抓了抓頭發，道，“姑娘，昨天真是不好意思，都怪謝遜魯莽，才上了姑娘。今日竟還要姑娘親自登門，謝遜真是罪過。”說著還兩手合十放在胸前。

“嗬嗬。”林靜一把抓下謝遜的手，忽想起不妥，又忙撒手，“又不是和尚，怎地說罪過呢？”

“是哦。”兩人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半晌，謝遜才抬頭道：“姑娘不知與方家有何淵源，倒是沒聽方姑娘提起過。”

林靜聞言，悠悠歎口氣，眼睛紅紅的，低頭不語。謝遜見狀忙道：“姑娘若有何不便，但說無妨。是謝遜冒犯了。”說著也是心情陰暗了起來，心想這麼個可人兒竟讓自己給弄的傷感起來，卻如何是好？

林靜兀自想了許久，抬頭才發現謝遜竟然盯著自己，又低下了頭。“姑娘，是謝遜冒犯了，謝遜甘願受罰。”說著，謝遜竟拿出劍來請林靜責罰。

“公子……不是公子的錯，都是林靜的錯。”林靜見狀忙一手抓住謝遜握劍的手，“是林靜想起了些事，把公子晾在一旁自己傷心去了。如若公子願意浪費時間精力陪我，林靜願意全數道來。”

“如此甚好。”謝遜聽說不是因為自己，鬆了一大口氣，放下劍扶了林靜坐下，給兩人各倒了杯茶，才道，“姑娘姓林？謝遜就叫你林姑娘吧。”

果然，昨天他沒聽到我的話。林靜心道。眼中流光一閃：“公子叫我靜兒就行。”

“那可是不得，姑娘芳名謝遜怎可胡亂叫來？”謝遜忙搖搖頭。

林靜聞言，更是眼睛紅得似是兩隻兔眼，眼淚汪汪，淚珠打轉即將掉下，卻被頑強的主人忍了回去，仍舊在眼眶中轉動著：“自姨娘過世，這世上便再也沒人如此換過我了。靜兒甚是孤苦，如今，公子都不肯應了靜兒這個懇求，讓靜兒能夠有個親人疼愛麼？”

謝遜聽了，心中一奇：“方家不是姑娘親人嗎？”

“公子不願意麼？如此，靜兒隻好離去，從此不再打擾公子。”林靜那雙媚眼中忍了許久的淚水，終至嘩啦啦留下。頓時，林靜滿麵淚痕，好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好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可憐我林靜苟且偷生這麼多年，寄人籬下，無人疼愛，如今還對公子有所強求，是林靜忘了婦德，又有何麵目示人，回去也隻好以三尺白綾了卻此生了。”

“這個……”謝遜慌了，想用手抓住林靜以阻止她，又想到“男女有彆”，不得再玷汙了她，“姑娘……”見林靜確實雙手捂麵，從指間留下汩汩淚水，心裡一緊，顧不得其他，“靜兒……”

“公子？”林靜欣喜抬頭，滿臉淚水仍沾在臉上，襯得羞答答的粉臉更是彆致。好一個“梨花帶雨”！“公子能否再喚一聲？”

謝遜目光閃爍，但不忍掃了林靜的興，隻道：“靜兒。”以為如此便算滿足了林靜，誰知……

林靜興奮地跳了起來，抱住謝遜：“公子，我太高興了，你真的喚我‘靜兒’了，好久好久，都沒人這麼叫我了，久到靜兒都快忘了曾經喚‘靜兒’的人了。”

“靜兒……”

終於，林靜不再興奮地活蹦亂跳，謝遜也不再對於林靜的開心而不知所措。兩人都安安靜靜地坐著，對著院子裡的雪景梅花，謝遜聽林靜悠悠道來。

“方家是姨表親，可憐我年紀甚小時，便父母雙亡，就要寄人籬下……”林靜對自己的身世，如此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