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總管氣喘籲籲地趕來時,隻看到王爺被皇城司的人帶走了。
他為了防止皇城司假借搜查誣陷王爺,特意派人盯著他們查證。書房重地更是他親自在旁看著搜的。
可是那些衙役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搜出了厚厚一遝北岐文的信,他頓時陷入震驚。
“齊叔。齊叔?”小禾滿臉擔憂地低聲道,“方才我聽他們說,整個王府都被查封了。”
“你去安撫一下,其餘事務一切照舊。”齊總管聞言後恢複了往日的樣子,正色道。
淞園。
距離拍賣會已經有三日的光景了,照理說應該會派人來取訂金才是。景榕特地把交易地點選在一間僻靜的茶肆,可遲遲沒有任何回音。
“瑾瑜,你上回那畫可到手了?”
沈星成露出了一臉鄙夷的神情,“到?手?”
“不是嗎?”景榕賞了他一個白眼,“不問自取即為盜。”
“我那是物歸原主好不好,那可是雲間閣的藏品。”沈星成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還特地用手遮著湊在景榕耳邊說,“被人偷走拿去拍的。”
“雲間閣?是不是一個鑒寶世家開的。”景榕來了興致,“好像是姓羋對吧。”
“這我倒不知道,百曉生隻說這幅畫極為重要,也沒說其他。”
“那春儘呢,有消息嗎?”景榕期待道。
“上次我在門外聽到,春儘的賣家是北岐人。”沈星成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那不簡單,我直接去把千刃的解藥偷來就好了。”
景榕蹙眉,果然和北岐有關,但若是千刃和解藥早就被賣給第三方的話,最大概率就是通過拍賣會轉手的。最好是能找到賬本…或者是熟悉拍賣會業務的人…
拍賣師!
景榕的眼睛似乎會發光似的看著沈星成,“瑾瑜,你還記得那個拍賣師嗎?”
下一秒,沈星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著出門了。從城郊到安元城另一邊的洛神樓有半個時辰車程。兩人在馬車裡猜測這個少年拍賣師的來頭,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還是不去玉英閣找他了。
“他既然願意救我們,就說明他和東家並不是沒有嫌隙。”
“那是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那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景榕若有所思地搖著折扇,“我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理由留在那裡。憑他的能力,哪處容不下他?”
“去遺風街。”沈星成似乎被一語點醒,掀開簾子對馬夫道,“前些年我在安元倒是認識一個鑒寶師,說不定能打探到他的消息。”
“馭……”一聲嘶鳴把行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一匹西北諸蕃馬和馬上那個劍眉星目的俊朗青年身上。
“馭馭……”景榕車上的馬夫也嚇了一跳,使勁地往回拉疆繩。
“怎麼回事。”沈星成差點重心不穩撲進景榕懷裡,罵罵咧咧地掀開簾子問候對麵的人,“鬨市縱馬,是不是想吃官司啊。”
那人倒也沒有氣惱,先是縱身跳下馬,整理一番衣裝。“這位兄台,是你們先掉頭驚了我的馬,怎能如此不講理呢。”
一旁圍了不少看好戲的行人,多是些販夫走卒,見景榕的馬車奢華彆致,猜想那必定是位多金的主,這不是欺負那小郎君嘛!開始在一旁議論紛紛,“是啊是啊,你們自己掉頭。”“這也太不講理了。”
景榕揉了揉吃痛的肩膀,正要準備調解一番,才發現這青年竟如此眼熟。
“二當家?”
沈星成不解道,“什麼二當家?”
“景兄?”程子衡也認出景榕,當時佘柯山一彆,沒想到還能在京城相遇。“好巧。”
沈星成一看這哥倆好,有些尷尬地驅散周圍的路人,“散了散了啊,都散了吧。”
景榕走下馬車,上前客氣地作揖道,“這實在是抱歉,我們急著趕路驚了閣下的馬。上次一事多虧了二當家相救,這次可要讓景某好好招待。”
“景兄不必客氣,佘柯山早就被招安了。保護百姓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保護百姓?”景榕恍然大悟,他一早便覺得這位瞧著眉清目秀浩然正氣的貴公子和綠林山賊無甚相關,原來竟是官府的內應。“原來如此。”
沈星成注意到了那人腰間的銀色令牌,上頭寫著龍騎軍三個大字。這龍騎軍,莫不是那個殿前司駐東元、尉氏、敘縣等地的龍騎軍?
說不定……可以借助他的關係找到拍賣師。
看到他們是遇對人了。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啊。”沈星成趕緊笑嗬嗬地邀請他同乘,“若是現下無事,我倒是有個好去處。二當家不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