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景榕隨口一猜。
沈星成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我讓中宵去查過這個二閣主了,據說是被玉英閣主撿回來養大的,是這個閣主的心腹。”景榕停頓片刻,“牽涉北岐暗探,還有那麼多地下交易。一個小小的拍賣行怕是撐不起這麼大的場子。”
沈星成蹙眉道,“所以玉英閣背後一定還有人。”
地上的人聽著二人的交談似乎是想說什麼,可礙於嘴被沈星成用稻草塞住了,一直發出嗚嗚的聲響。
沈星成蹲下身,“彆給我耍小聰明。”他壞笑了兩聲,拿出匕首恐嚇道,“不然就把你的小臉蛋劃花了,看你以後怎麼上台。”
十七在被打暈前就覺得那黑衣人眼熟,聽到聲音愈發覺得似曾相識,特彆是那種威脅裡帶著幾分玩味的語氣,
牆角的少年被蒙著眼睛,但是麵容清秀精致,皮膚白皙細膩,如同一般的陽光灑在蜜糖罐子。景榕克製住了憐香惜玉的衝動,也蹲下身去。
“小兄弟,我們也不想為難你。所以這幾個問題請你想好了再說。”景榕有種沈星成很佩服的能力,那就是把任何一句話都說的讓人如沐春風。
十七被這突如其來的輕聲細語弄的一頭霧水,這種情況似乎與他之前所想象的綁匪不太一樣,讓他有些不安。“你們要問什麼?”
“千刃,是你們經手的拍品嗎?”
十七聞言心中一動,他們怎麼會知道千刃?這事自己隻是聽閣主提起過,好像就是叫千刃的藥。
“不是。”十七脫口而出。
沈星成狐疑地看著他,顯然沒有相信。“你連千刃是什麼都不問,就這麼斷定不是?”
“每一件拍品都是我親自過手的,我當然能斷定。”十七自信地辯道。
下一秒就聽到利刃出鞘的聲音,“既然如此,那你也沒什麼用了。”
“等等。”景榕淡淡道,沈星成不解地看著景榕,自己隻是在詐他,你著什麼急啊。
“那春儘呢?這可是我看著你拍的。”景榕微斂明眸,神情自若地搖著折扇。
“我知道知道……賣家確實是把貨送到約定的地點了。但是……”
“說啊!”沈星成急道。
“是閣主命人去截了。”
“為何?”景榕蹙眉,“這不是你們的拍品嗎?”
“這……”十七為難道,“二位有所不知,玉英閣真正的東家隻有一個。他們雖然敬稱我二閣主,但我平常也隻是負責打理,主人的命令我們從來不敢過問……”十七一直被蒙著雙眼,這種陷入黑暗的感覺並不好受,他的語氣越來越急躁。
景榕看向沈星成,想知道他對此人說法真假的判斷。
沈星成對上了他的視線,緩緩地搖搖頭。若是真如他所說自己隻是個負責管理經營的掌櫃,怎麼連出門都要配上兩個護衛……能接下自己兩招的,可不是尋常的家院,至少也有十幾年的武功修為。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也沒什麼用了。”沈星成冷笑道。
可惡。上次也是這個男人勒著脖子讓他指路,害他用不少玉容膏才遮住了頸上的紅印,否則被閣主看見了指不定還要遭多少罪。這次倒好,直接要了自己的性命。
父親的仇還沒有報,自己還不能死!背叛閣主是一死,那現在不也是一死,說不定能借這二人之手扳倒那個人。
十七握緊了拳頭,“我說。”
景榕勾起的唇角,果然還是沈星成適合做提審官……
“千刃是那個人買的。”十七把控製不住顫抖的手藏進寬大的衣袖裡。“千刃無藥可解,他們想害一個大人物。”
反對官家新政的守舊派一黨中有財力和權力盤下那洛神樓又張羅了玉英閣這麼大的場子的人,一隻手指都數得過來。
戶部侍郎魏鳴,兵部尚書劉鬆,還有太保百裡晉……
他說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那個人是誰?”沈星成不解道。
十七恨恨道,“我比誰都想知道。”少年的臉色逐漸變得陰鷙。
這個所謂的二閣主看起來也有不為人知的故事……景榕和沈星成對視一眼,如果玉英閣隻是那人的一個棋子,那陷害梁王殿下的人必定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