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誕瞧著尷尬,笑嗬嗬地打諢道,“他是偶爾來找我買些字畫什麼的……”
沈星成壓低了聲音,湊在景榕耳邊嘀咕了兩句,瞪了一眼魯掌櫃起身就推開門。等在門口的小廝看沈星成黑著臉從房間走出來,笑容有些僵硬。
“沈兄他?”程子衡茫然道。
“他要去辦點事。”景榕乾笑了兩聲,“我正巧要給家兄買件生辰賀禮,不知魯掌櫃有何推薦。”
“那是自然,郎君隨我來。”魯誕笑盈盈地帶他們去展廳參觀。
沈星成掃了一眼二樓展廳,空無一人。於是從袖子裡找出了一塊黑布,利落地打了個結蒙住半張臉,三步並成一步地下了樓,生怕那二閣主一個不留意就跑了。
雲間閣一樓的夥計之間一黑衣蒙麵的盜賊倏的飛進大堂。那人身法如幽冥鬼神現世,輕若鴻毛,無形無影。他們何曾見過這樣級彆的竊賊,頓時連叫掌櫃的忘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有竊賊!”雲間閣的護衛見狀趕來,“快去庫房。”
那蒙麵大俠身形微晃,已竄出到幾丈外的櫃台前,下一秒利劍出鞘,分毫不差地抵在那大夥計汗涔涔的頸間。“玉英閣二閣主何在?”
振袖拂蒼雲,仗劍出白雪。
遊龍空影步……莫不是那個傳說中的英華門劍神!
“劍神?”玉英閣二閣主的護衛自然是精銳,早些年在江湖上也小有名聲,後因落了難被玉英閣主收入麾下,所以不可能不知這一代江湖傳說的赫赫威名。
“聽說劍神後來離開英華門了,也沒聽說他自立門派。會不會是個西貝貨?”另一個護衛質疑道。
“我當時參加英華茶話會有幸見過他一麵……我記得劍柄有一條金色龍雕之案。”
那高個的護衛定睛一看,忙道,“銀色,他的劍柄是銀色的。”
“他看看看…向我們了。”或許是那蒙麵大俠的眼神太過淩厲,僅僅是掃了一眼,那護衛便開始渾身發怵。
“又不是真的沈星成,你怕什麼?”
沈星成這些年雖四處遊曆,遍尋天下美酒美人,可他的獨門心法雲中歌早就突破了第八層。這門至陽心法不僅對內力修為大有裨益,也可以提升五感六神的功能,達到真正意義上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所以隻要他想,幾丈之外的竊竊私語,每一句都聽的很清楚。那兩個護衛的話自然每個字都落在了他耳朵裡。
誰說我隻有一把劍,師父送我的我寶貝著呢,沾上這些蠢驢的血簡直就是玷汙我的東君。
不過這番話基本可以推斷出這倆人曾經是江湖中人,再加上夥計的指認,基本可以斷定二閣主就在那個雅間中。沈星成一個眼刀過去,那二人便知麻煩要落到自己身上了,隻能硬著頭皮迎戰。
那兩人哪是沈星成的對手,才過兩招他便心滿意足地打開那雅室的門。
怎麼又是他!
“又是你。”沈星成冷笑一聲,打暈背走那人,其間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二樓,魯掌櫃還在眉飛色舞地介紹這畫有多難得一見,這畫師有多名動京城。下一秒便被一小夥計火急火燎地打斷了,”不好啦不好啦,有刺客把二閣主綁走了。”
“報官啊報官!你和我說有什麼用,對了對了我先去看看庫房……”魯掌櫃急道,“實在對不住景郎君,鄙店今日怕是接待不客人了,您不妨改日再來,容魯某好好和您賠禮道歉。”
“事急從權,在下改日再來便是了,掌櫃留步。”景榕笑道。
“您慢走。”
景榕出來前看到了地上的躺著那些橫七豎八的護衛並沒有什麼致命傷口,便知道沈星成聽了自己的話隻是將人打暈,深感欣慰地勾起嘴角。
“景兄何故發笑?”程子衡不解道。
“程兄看錯了。”景榕停頓了一下才笑道,“小時候兄長常說我生了一雙笑眼,連生氣的時候都像是在笑。”雖然寧方晏從來沒說過這話,但景榕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確實真,再加上總是眉眼帶笑的,怎麼看都是款款深情的溫潤公子。
程子衡似乎是被逗樂了也笑道,“原是這樣。”
兩人告了彆,景榕才匆匆趕到城外一間破舊的土地廟裡。這裡便是他和沈星成約定的地方。
“瑾瑜。”景榕一下車便喊道。
沈星成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伸手就去捂他的嘴。“祖宗你可輕點,再大聲點就把獵戶引過來了。”
景榕嫌棄地丟開他的手,“知道了,人呢。”
“裡頭,怕他亂喊就把嘴堵上了。”沈星成故作神秘地說,“你猜那二閣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