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些不是在勸服你。隻是讓你不要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抱有一些不可能的幻想。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乖乖聽話。”紀妍白了她一眼朝門外喊道,“露露,露露!”
楊露聽到有人叫她,應聲道,“在!有何貴乾?”
“看好她!非工作時間除了你彆讓她跟任何人說話,一定要盯緊,要是沒看住,她自作主張做了些什麼,咱們都得玩完!”紀妍把“自作主張”四個字咬得格外重,“下次過節你就等著直接上桌吧!”
……
“紀姐……那個什麼杏仁露真的不是我家的。要真是我家的,我就直接讓二寶姐來代言了……”
“你彆理她,小羊。她就是明天要去給人擦屁股了,心情不好。”林月月衝楊露微微地眨了兩下眼睛。
“合著我說這麼多就是心情不好是吧!得,你快走吧,你走了我心情就好了。”紀妍把牆角裡的行李箱一抬手推了過來,塞進林月月的手裡,“拿上你的東西,趕緊走!”
她嘴上雖然這樣說,但還是不放心地叮囑楊露,“你倆路上好好休息,明天上午要是沒她的戲就跟李導說你們晚點兒去。堅持兩天,我就去找你們了。”
“不急不急,你專心做你的工作,這邊晚點來也沒事!”林月月替楊露答道,一邊又提著行李箱跟楊露一溜煙地跑了。
到劇組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楊露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困過。腦子裡跟被塞了棉絮一樣,直發悶又輕飄飄的,不知道要飄去哪裡。
她一路上都是困得歪了頭,人溜到了座椅的半山腰。但是還沒眯個半分鐘又驚醒了,然後忍者困意閉著眼睛把自己往上挪挪。
在路上不管多困都睡不著,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不管是誰開車她都是睡不安穩的。
下車時她勉強把眼睛睜了一條縫出來,斜乜了一眼旁邊宛如喝了一整壺陳年綠茶一樣精神抖擻的林月月,這讓她即使腦子像被漿糊漿住了一樣依舊抽出來一些精力不住地羨慕。
其實林月月跟她一樣也一路未睡,隻是她在這麼多任務的曆練中,已經習慣了不眠不休。
她不明白,這年輕人怎麼還沒她能熬。
楊露下車的時候已經暈頭轉向到差點一腳踏空,林月月見狀隻能拖著她跟行李一起走。
林月月攙著晃晃悠悠的楊露上了電梯,一路徑直到了五樓。她把楊露提溜進她的房間後,拉著行李箱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作祟,她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也覺得一股困意突然湧上心頭。
林月月糾結了一下臉上還沒卸的妝要怎麼辦,但也隻是糾結了一瞬。
人到晚上都會犯懶的,尤其還是這麼晚了。
反正她也不是全靠臉吃飯的,林月月如是想,一晚上不打緊的。
她走到床邊,把鞋子一蹬,就躺倒在了床上。
明天……不,白天的事留到白天再說。
晚上犯懶的結果就是,林月月最終靠著一連串密集的鬨鐘起了個大早,然後開始收拾自己。
她要趕在楊露來之前消滅那些一晚上未卸妝的證據。
一些奇特的出發點。
不是出於職業演員的包袱,而是出於成年女性在熟人麵前的包袱。
林月月收拾妥當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楊露來敲門,就歪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起了劇本。
她現在也不著急,這既不是作業也不是什麼強製性的任務,她看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看著看著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從沙發上跳起來準備去拿自己的本子。
林月月剛穿上鞋,就聽見了敲門聲,她走過去開了門,然後就轉身去找她的本子了,“怎麼才來?”
楊露轉身關了門,“今天一上午都沒咱們的事兒,下午要看他們的進度,說不定還是沒咱們什麼事兒!”
“說不定也隻是說不定而已,那也不能不去啊!這剛逍遙了兩天,來了連麵都不露,讓人家年輕演員怎麼看?說這老前輩這麼大架子?萬一他們以後再有樣學樣,叫人家還怎麼看咱們這一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所以我這不是來叫你了嗎?那咱們現在走吧!”
“再等一小會兒我親愛的露露,我這馬上就好!”林月月一隻手輾著筆帽另一隻手握著筆在本子上飛快地寫著。
從楊露的角度來看隻能看到林月月的筆尖在紙上飛旋躍動,像是道士在畫符一般。
“你就不能用手機記?都什麼年代了,讓你的生活多一些現代魔法不行嗎?哪還有人像你這樣天天拿個小本子的。”
“不是不行,是現代魔法一用就失靈了怎麼辦呢?我對著手機的屏幕是一個字都打不出來。”林月月說著又籲了一口氣,“這就寫完了,咱們走吧。”
她起身把那支筆彆在了本子上,然後順手就把巴掌大的小本揣進了楊露的口袋裡。
“林姐!”
林月月剛走到片場就遇上了一個年輕的男人,她朝對方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小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