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太冷,江言總休息不好,胃口一般,吃不了多少食物。
今晚飄起大雪,一宿難熬,但江言打算熬個通宵,至少等到天亮後,氣溫沒這麼嚴寒再休息。
所以他多準備了一點熱食,打發時間的則是那兩塊給撒特德做衣物的獸皮。
用碗盛出來的魚湯微微涼,江言抬起輕抿幾口,挑出鮮嫩的魚肉先食用。
他扭頭,隻見撒特德眼也不眨地注視自己,火苗在對方銀灰色的淺瞳下晃動,襯得這雙平時幽淺的眼平添幾分熱烈的情緒。
江言把臉扭回對著碗:“你喝湯啊,看著我乾嘛?”
撒特德幾口就把魚湯喝乾淨,見架在火上烤的肉塊已經熟透,默默用手取下,放到空碗裡遞給江言。
江言盯著撒特德的手細看,還把那幾根觸摸過烤肉的手指抓到眼前端詳。
他忍不住咋舌:“你的手不會覺得燙啊,徒手抓剛烤好的肉沒問題麼?”
撒特德雖沒回應,可從他波瀾不驚的眼神看,就知道沒事。
江言:“你這比鐵砂掌還厲害。”
撒特德疑惑。
江言笑笑:“解釋了你又聽不明白。”
他翻著獸皮開始用齒針縫製,不久後略微難為情地問:“撒特德,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總對我做……那件事麼?”
“這個季節還沒到發/情的時候吧?而且我、我跟你都不是一個物種。”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問出來的話,豎起耳朵等待,空氣裡凝固著安靜。
江言訕訕。
“這種時候就不要沉默以對了吧。”
撒特德舉起碗裡的烤肉,示意他吃。
江言把無力感化作動力狠狠咬了幾口肉,繼續埋頭穿針,把獸皮縫合起來。
風雪夜,他一會兒忙著縫製獸皮,一會兒吃東西,時間流逝緩慢,山洞太冷,江言依舊沒話找話地閒聊,分散注意力。
後半夜實在挨不住,江言抱緊獸皮沉沉闔眼,撒特德把他抱起來放回石床,拉起獸褥被他卷成蠶繭的樣子。
江言迷迷糊糊地喊冷,撒特德擁緊他,儘管洞口已經用石頭和獸皮堵得嚴實,不讓一絲風鑽進來,可江言的手和腳總是冰涼的,不像原來那樣溫暖。
撒特德抱著人捂了半天都無法改變現狀,頭一次生出束手無策的感覺。
***
天慢慢明亮,肆虐了整夜的風雪停下,四周出奇的安靜。
江言睡到自然醒,醒來的時候臉色難得浮起一絲紅暈,他連人帶被的皆被撒特德包裹起來,甫一動作,男人就睜開那雙銀灰色的眼睛。
江言:“……”
他想從撒特德懷裡爬起來,奈何被裹得太嚴實,像個厚重的蠶繭。
“你、你怎麼抱著我睡,不會……抱了一夜吧?”
話裡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江言像個蠶繭寶寶似的滾到旁邊,慢慢鑽出。
被褥裡他仍穿著幾層獸皮,頭發睡得有些淩亂。
江言沒看撒特德,起來後在石壁上又刻下正字一筆,說道:“外頭好像很安靜。”
掀開獸皮走到洞口外,才發現世界就像靜止了一樣,甚至還浮出太陽,曬得雪地都在泛光。
他臉色驚喜:“有日頭曬了。”
招呼著撒特德,江言把連夜做好的獸皮衣讓對方試試。
男人強健結實的上身好歹遮了起來,至少不會再讓江言的視線無處安放。
江言笑笑,道:“幫我把床上的獸褥都掛到架子上曬一曬,會暖和很多。”
撒特德正用手觸摸新衣物,聞言,一隻手就把整床厚厚的獸褥拎起,順便把江言抱到另一條手臂上,也帶小人兒到外頭曬一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