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暖氣似乎有些過熱了。
裴請和咬了咬後槽牙,深吸一口氣。
想起剛剛看到秋來這副樣子的時候,大腦一白,心口一瞬間湧上的慌亂和憤怒。
他感情淡薄,一向理智冷靜。
可剛剛,他因為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重組人險些失態。
不屬於自己……
他目光一暗。
這麼多天下班後特意繞路去“春去”,還有今天的緊張慌亂,他不知道原因,隻是總想要看到秋來。
看到他,為什麼要看到他?為什麼想看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乾什麼。
是一時興起的有趣,好玩?
還是跟母親有關?
如果都不是,那又是因為什麼?
沒多久,綠燈亮了。
裴請和收回目光。
秋來始終垂著眸,一無所知。
到了商場,裴請和讓秋來在車上等著,他很快買完。
秋來點點頭,平靜的雙眸波光粼粼,像一汪清泉。
裴請和不敢多看,匆匆進了商場。
車裡暖氣充足,秋來看向外麵,隱約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第一次見到裴請和的那天,好像也是這麼一個場景,李關柏讓他在車上待著,他等的無聊下了車,就看到了裴請和。
秋來想著想著就笑了一下。
裴請和沒有讓他多等,隻過了不到十分鐘就出了商場,打開車門把袋子遞給秋來。
走的急,他的額頭上覆了一層薄汗,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是周身卻帶著冬日的寒意。
“你在車裡麵換,我不看你。”裴請和的嗓音喝著冬日的冷風,開口時有霧氣吐出。
說著又把車上的醫藥箱拿出來,放在秋來身旁:“你自己清理一下傷口。”
秋來嫌麻煩,開口想拒絕,裴請和又一挑長眉說:“或者我來幫你?”
“……”秋來隻好說:“我自己來。”
裴請和點點頭,關上車門,背對秋來靠在車尾。
秋來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擦傷不深,但是又麻又疼,擦藥時他沒忍住皺了一下眉,疼的嘴唇微抖。
然後又從袋子裡拿出一件純白衛衣和一條加絨棉褲,還有一條雪白的圍巾。
他想看看標簽的價格,雖然他暫時沒錢,但是以後會還。
但是翻來覆去都沒找到標簽,秋來猜測應該是裴請和提前剪掉了。
裴請和不知道秋來的尺碼,就買了比自己小一碼,剛剛好適合秋來。
衛衣裡麵是加絨的,秋來穿好後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在暖氣裡甚至有點熱。
換好衣服後,秋來下了車,看到裴請和靠在車尾,身材挺拔,骨節分明的手上夾著一根煙,半闔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彌散的煙霧裡。
無端有一種性感又傲然的感覺。
秋來走近,有煙霧鑽進鼻腔,喉頭微癢,下意識咳嗽了幾聲,眼尾被熏的暗紅。
裴請和立刻掐了煙,僵硬著輕輕拍了拍秋來的背,皺著眉,“你不喜歡煙味?”
秋來緩過勁,聲音還帶著點啞,平靜地說:“不算。”
他對煙草無所謂喜惡,隻是第一次聞到,有些不習慣。
“你不喜歡。”裴請和卻好像已經確定了一般,點點頭,沒再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