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來以為他沒有聽清:“不是我想要分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分手,可以直接提,我會同意的。”
“我什麼時候想要分手?”裴請和黑著臉。
秋來很坦誠:“你最近的態度很冷漠,我在網上搜了,都是冷暴力想要分手的意思。”
“你也知道我冷漠?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態度不就是這樣嗎?你覺得我冷漠?你就不冷漠嗎?”
裴請和心中的不安到了頂峰,怒氣上頭了口不擇言:“我想要分手你就同意,你是不是巴不得分開?”
“你其實根本不在乎我吧?我去喝酒你不管,我和人聊天你也不管。”
秋來蹙眉,隻覺得他在無理取鬨,語氣卻還是很平靜:“我沒有。”
哪怕到了這個地步,他依舊清冷又平靜,始終是這副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模樣。
裴請和隻覺得心口發冷。
其實根本就不喜歡吧,所以才能那麼冷靜。
“自由協議也給你了,隻要你想你隨時都可以離開,反正我也留不住你。”裴請和憋著一口氣說完,又覺得恐慌。
萬一秋來真的離開了,他又該怎麼辦?
又能怎麼辦?
秋來看著他,漂亮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波瀾。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明白裴請和為什麼突然發作,但他脾氣其實也並不算很好,隻覺得裴請和在沒事找事。
所以他最後轉身關門進了房間。
裴請和第一次沒去哄他,以往秋來隻要冷下臉他都會上前去哄。
可這次他心想憑什麼每次都是自己去熱臉貼冷屁股。
酒吧包間。
外麵一片燈紅酒綠,音樂聲震耳欲聾,包間內卻是一片寂靜,與整個酒吧格格不入的安靜。
卡座上坐著三個男人,是風格不同的英俊。
曖昧的燈光晃過,板栗色中長發垂落到肩膀,鬆散風流,襯衫肆意地解開兩顆扣子,是一副風流浪子的形象。
梁禮手上的酒杯虛虛一晃,一開口就是抱怨:“你大晚上把我們叫出來乾什麼?”
坐在梁禮旁邊的男人鼻梁挺,唇色很淡,如今坐在滿是色欲的酒吧,閉著眼睛假寐,冷傲又不好惹,好像對一切漠不關心。
聽到抱怨,裴請和睜開眼,那雙狹長的眸冷的驚人,眉眼間霎時間染上幾分煩躁和鬱氣。
另一個男人看起來要好說話的多,黑發散落在眉骨,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單純又無害,特彆清透帥氣。
不是謝談洲又是誰。
桌麵上是很貴的擺盤,謝談洲隨手抓了一把來吃,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稀罕事啊,怎麼想起來約我們出來喝酒,你自從戀愛之後叫你來你都不來。”
裴請和垂著眼簾,眼尾狹長往上翹,一雙長而卷的濃密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
梁禮談過的戀愛一隻手都數不過來,看他這樣心裡有了幾分猜測:“怎麼了?和你那個重組人吵架了?”
裴請和不置可否,臉上沒什麼表情,手指卻煩躁地敲著桌麵。
“為什麼吵架?”梁禮看著他的臉色猜測:“是他管你管太多了?不給你喝酒?不給你和彆人接觸?恃寵而驕?無理取鬨?”
每說一個字,裴請和的臉色就更沉一點,等他說完,已經黑的不能看了。
“都不是。”他抿了抿唇,聲音乾澀:“他從來不管我,也不會問我去哪。”
他倒是希望秋來能像梁禮說的那樣。
起碼代表在乎他,而不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梁禮不能理解他:“這不是挺好的嗎,什麼都不管多自由啊。”
謝談洲吃完了擺盤,擦了擦嘴,白他一眼:“你懂什麼,管你是因為在乎你,像我女朋友,就是在乎我才管著我。”
說完,他立刻反應過來當著裴請和的麵這麼說似乎有些不太好,有些心虛地去覷他的臉色。
見裴請和臉色沉沉的不說話,他咳了兩聲:“但每個人情況不同,秋來應該是信任你所以才不管不問。”
“不是信任。”裴請和輕聲道:“他就是不懂。”
不懂戀人之間的“查崗”,不懂戀人可能會“出軌”,也不懂各種戀愛中的小情趣。
一無所知,所以不管不問。
裴請和心裡清楚,卻又忍不住去想,如果真的喜歡真的在意,為什麼不能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