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笑著一齊進屋,宋二龍上前拍了拍牛奮的肩膀,接過禮品,“好兄弟,走,回家吃飯咯。”
宋婆子穿著一件銀青色福壽團圓的半新衣裳,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根據前線的劉玉蘭同誌報道,那是用口水糊的,怪不得看起來亮晶晶的。
二人跪在草蒲團上就開始拜,劉玉蘭屁股都懸在凳子上,隻等行完禮就拉著女兒去說私房話,宋婆子喝了新人茶正得意呢,準備了一肚子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口水話等著擺譜教育宋荷,可惜啊,沒逮到人,又想去找孫女婿說說那母女倆壞話,新女婿也不見了。
一時間廳堂隻剩下她和老頭子大眼瞪小眼,好生沒勁。
跟自己老媽描述房中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宋荷恨不得掘地三尺鑽進去,女兒成了婦人,劉玉蘭就不再遮掩了,問的直接仔細又大尺度。
從受孕姿勢到生兒秘方,劉玉蘭甚至親自演示了一番,宋荷簡直要尷尬哭了,就在宋荷快要忍不住時時,她才大腿一拍,告訴女兒繼續保持這樣的夫妻生活。
終於結束了這個少兒不宜的話題,宋荷跪天謝地。
“還有個事提點你,待會你二叔一家過來用飯,你可彆叫錯人了,也不是怕她,隻是不想她在你回門的好日子尋晦氣,你有一個老二嬸和新二嬸。”
宋荷驚訝道:“我才出門子幾天呀,律法上不是隻能有一個正妻嗎?怎麼還分起新二嬸和老二嬸來了,二叔家這算怎麼回事……”
劉玉蘭冷哼一聲,提起都覺得嫌棄,“你出嫁那日是個極好的日子,吳香寡婦早早的就磨著你二叔那天去寫抬平妻的文書,平妻也是妻,兩人都想做大,吵得不可開交,這平妻和納妾都是富貴人家常見的,鄉下不多見,你二叔算是宋家村頭一份了。”
兩人還要說點什麼,宋大龍媳婦就來喊人吃飯了。
男方那邊也是,牛奮被宋勇帶進書房問話,主要是問今後的生計如何打算。
“打獵終究不是長久之事,時有時沒有,你一個人時覺得無所謂,但今後有了妻兒,總不能讓他們跟著你有一頓沒一頓吧?”宋勇很不放心的問。
牛奮心裡有數,中氣也足,“嶽父大人放心,但凡我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娘子受委屈,或許暫時比不上她在娘家過的生活,但也不會太差,至於生計,我原是打算這兩年多走幾趟人鏢,攢點做生意的本事,做點小生意糊口,昨日娘子說她有更好的點子,改日空了再同我仔細商量,待定下來我再給您老口信。”
隨即他也不忘記拍馬屁,“您將娘子教得這般聰慧又識大體,能娶到她是我牛奮此生最大的福分,她就算是要小婿的性命小婿也覺無二話。”
知道夫妻二人自有打算,宋勇也不過問太多,日後若是女兒女婿實在困難,他再拉一把。
宋荷夫妻倆見到二叔的兩位婆娘,分彆稱呼她們二人老二嬸、新二嬸,對於這個稱呼兩人都頗為滿足,這可是吳香寡婦靠自己打出來的稱呼。
宋荷那日前腳剛出門子,吳香寡婦後腳就捧著大肚子,半拉半拽著宋軍到鎮上衙門去出文書,過完文書回來的吳香寡婦如虎添翼,村口的鐵蛋娘以開玩笑的口吻調侃宋軍,桃花旺盛,添了一房小老婆,跟鎮上的老爺一樣氣派。
哥能忍弟不能忍,我吳香好不容易正了名,你竟然說我是小老婆?隨即,兩人從村口大槐樹扭打到宋、牛兩村之間的自來河岸邊,誰也勸不住。
鐵蛋娘在村口話家長裡幾十餘載,說過東家沒□□,也罵過西家祖宗十八代,沒想到今日竟然在一句實話中翻了車,又顧著對方是個即將臨盆的孕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個一屍兩命出來,打架時多為防禦狀態,不大敢出手。
圍觀群眾都不免擔憂,隻宋軍媳婦一人,高興得跳腳,不停在一旁給鐵蛋娘加油助威,恨不得鐵蛋娘一把將那小賤人推到河裡去,再也不要來謔謔她們家。
可吳香寡婦是何許人也?論不要臉那是第一名,眼瞧著有些體力不支,瞅準時機就自己倒在地上哎呦呦的喊起來,一會說自己動了胎氣,一會說自己活不了了,嚷嚷著讓鐵蛋娘賠錢,否則就去吊死在她家門口,做鬼也要糾纏她家。
麵對撒潑打滾的吳香寡婦,鐵蛋娘生怕她有個好歹,捏著鼻子認了,當場丟下二兩銀子,一瘸一拐的跑回家中去了,生怕那女人跟來。
宋小龍人在現場,驚歎於吳香寡婦的戰鬥力,秀才遇上潑婦,那更是什麼理用不上,腦瓜子一閃,對著吳香寡婦叫“新二嬸”,宋軍媳婦叫“老二嬸”。
意外的是兩人都十分滿意,宋軍媳婦覺得這個“老”字體現了她是先來的地位,他才是大房,而吳香寡婦則認為這個“新”字代表了她改朝換代,她才是新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