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吳香寡婦瞧著侄子得了童生,前程一片錦繡,想著自己沒有後人,若是把鋪子傳給侄子,自己老了也有人養老送終,又怕侄子輕易得了鋪子去就不孝敬她,一直拖著沒辦,輕易到手的東西沒人會珍惜,這道理她懂,何況她還年輕。
下定主意後,她遍透露出風聲,堂哥堂嫂對她客氣不少不說,侄兒也是三天兩頭拿著好東西來孝敬她,可現在她有了兒子,情況不一樣了,侄子也不能得罪了,兒子還小,說不定將來還要依靠侄子幫忙。
“哦,這事啊,不忙,這事等我出了月子再說。”
吳憂的耐心早就被磨光了,立即不愉道:“姑姑莫不是覺得後繼有人,就想改變主意吧?”
隨即他又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嬰兒一眼,意味深長道:“且不說這鋪子掛在我名下能省去每年的賦稅,小外甥還小,守不守得住這份家業還兩說。”
吳香寡婦暗道壞了,兒子還小,她若是有個萬一,這宋家又是在鄉下,哪裡是侄兒的對手,他可認識不少街上的小混混,賠笑道:“哪裡的話,姑姑早就應了你,不會輕易變卦。”
吳憂哼的一聲,拂袖離去,臨走時還提醒道:“那可就說好了。”
今日在草垛中得了趣,兩人還約好了晚上再戰,吳憂在宋軍家用罷了晚飯,借故去舊友家中小住,明日再回縣城,隨後悄悄溜到那草垛中,兩人繼續行苟且之事。
李家興今日有事脫不開身,宋草便一人回了家中吃洗三宴,被她娘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那賤人都騎到你娘頭上了,小賤種辦洗三,你還回來給他撐麵子,你到底是我女兒還是她的女兒,看我不打死你。”宋軍媳婦擰了幾下宋草的胳膊。
從小到大,宋軍媳婦稍有不快就對著兩個女兒打罵不止,宋草的姐姐宋花把自己嫁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幾乎沒有回過娘家,對她娘怨氣極深。
可宋草就沒那麼幸運了,現在出了門子還要受這氣,那吳香寡婦她瞧著人不錯,對她也和氣,出嫁時還給了她那麼貴重的禮,讓她博得了一種妯娌的羨慕,而她自己的親娘呢,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留給哥哥。
她不耐煩道:“打啊,你打死我好了,你看李家的人會不會來找你算賬!”
宋軍媳婦聞言氣得兩眼冒金星,“好啊!你都敢跟我頂嘴了,我打我自己的女兒,誰敢說什麼,彆以為你出嫁了你就有人撐腰了!”
“我現在是李家的人,我姓李,不姓宋!”她的話卻也沒錯,嫁人了就跟夫家興。
宋軍媳婦坐在地上,大哭撒潑,丈夫花心,弄了個賤貨在家中,現在還生了個小賤種,賠錢貨一樣的女兒還敢跟她頂嘴,“我真是命苦啊,怎麼生了個這麼不孝順的女兒!”
宋草不欲與她爭辯,奪門而出,天雖黑了,可她自小在這宋家村長大,哪裡人少她是知道的,自己這般狼狽不堪,她可不想讓彆人看到,隨即往草場去。
月牙掛在天邊,稀稀疏疏的幾顆星星陪在一旁,倒也能湊出一點光亮,照清前路。
宋草氣急敗壞,想著以後再也不要回娘家來受氣了,李家公婆寬厚老實,待她客氣,夫君雖不知趣,那事上麵也有些不善,對她也是千依百順,總的來說也不錯,比她以前在宋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她何苦要回來受罪?
她正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泄怒,隻想到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明日腫著眼睛回李家去,公婆和夫君定會心疼自己。
忽然瞧見前邊的草垛似乎有動靜,夜色降臨,她有些害怕,萬一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抬腳就要回轉家中,卻聽見有人說話。
聽得一女聲道:“冤家,我真是快活,待你走了,我不知又要盼到幾時了。”
“小妖精,這宋家村多的是男人,你哪裡就需要盼著我了。”
那女聲又喘氣撒嬌道:“渾說,我這心裡隻裝了你一個,其他人我都不要。”
男人哈哈大笑,“來,爺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你……”
再然後,就是些不堪入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