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每天都為內容提要絞儘腦……(2 / 2)

大漢第一太子 時槐序 5376 字 8個月前

“廣仲或許本來並不見得多在意祁元娘,可她不選自己反而選一個公輸家的小學徒,到底有點下自己麵子。

“這之後廣仲雖然沒對祁家也沒對柏山明著做什麼,但對祁大郎的態度明顯冷了下來,關係逐漸疏遠。

“案發後,長陵衙役上門抓捕柏山,正巧被廣仲碰見,問清事情原委後很是嘲諷了幾句,並說了些叮囑之語。

“他言語譏誚,讓縣令好好查好好審,務必不能縱容柏山這等迷惑女郎來往上爬的惡人。若不然人人都學他,這長安城的女郎隻怕都得遭殃。”

劉據稍頓,恍然明白過來:“因為廣仲插了一手,所以祁元娘擔心縣令會按他的意思行事?”

左監搖頭:“倒也不全是。祁大郎一直認為是柏山故意勾/引妹妹,如今又有殺父之仇,恨不得當場宰了他,雖強壓著沒有出手,卻不肯罷休。

“他已經幾次向府衙提議懲治凶手、要求判處柏山死刑,為父報仇。另外,大殿下可知長陵縣令是誰?”

“誰?”

“義縱。”

劉據一頭霧水,還是沒明白。霍去病補充道:“義縱此人,行事作風可比張湯。”

劉據:懂了。

親哥哥跟修成子仲施壓,又碰上酷吏縣令,祁元娘急了,怕柏山被屈打成招而冤死,想找他救命也就完全理解了。

隻是還有一點。

劉據蹙眉:“事涉公輸家,公輸興不可能不知道,他明知柏山是我的人,不管柏山殺人一事是真是假,總要同我說一聲,怎沒半點舉動?他故意瞞我?”

霍去病嗤笑:“想什麼呢,公輸興還沒這麼大的膽子,況且就算彆人不知道柏山為你做了什麼,公輸興不會不知。”

做了什麼?左監一頓,看向冠軍侯,可一對上霍去病的目光又低了下去,恭敬解釋。

“公輸興這些時日一直在為陛下辦事,已有數日不歸家,現在隻怕還不知柏山已經入獄。公輸家的小郎君們都做不得主。”

劉據點頭,好吧,是他冤枉公輸興了。他反省。

事情了解完畢,馬車也入了長陵邑。劉據直奔陵邑府衙,長陵縣令義縱已在府衙門口等候,親自迎了人往府裡去。

與此事有關的人員也都被傳喚過來,於外堂待命。

堂中,祁元娘目光盯著門口,眉宇微微蹙起,心緒複雜難言。

昨日被抓回來,她本以為計劃失敗,正琢磨彆的法子,想著能否另辟蹊徑,甚至做好最壞的打算,誰知沒多久就傳來消息,說大殿下已知此事,明日會過來問詢。

這本是她的目的,可如今達成卻莫名有些忐忑,既期待又微微有一兩分不安。

祁大郎瞄她一眼,語氣冰冷:“現在你如願了?你就沒想過大殿下若要保柏山怎麼辦?若讓殺害阿父的凶手借助權勢成功逃脫,你就是祁家的罪人。”

祁元娘一頓,臉色瞬間大變。

而此時,劉據已經在眾人的引領下進門,全然沒有她思考反悔的餘地。

祁元娘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讓自己鎮定下來,上前幾步,與兄長一起跪下行禮。

離得近了才看清劉據與霍去病的麵容。是昨天遇到且差點被他們馬匹撞上的那兩位。

祁元娘愣住,恍惚明白了為什麼大殿下會突然得知此事。原以為是公輸家的手筆,不料竟還是她。

劉據抬手叫起,兄妹倆依次起身,讓出道來,方便劉據先行。

劉據邁步進入內堂,霍去病緊隨,其後跟著左監與義縱。而祁大郎與祁元娘自然是留在外堂,沒有傳喚不可入內的。

祁元娘遙望眾人離去方向,默然不語。

祁大郎神色冷沉,恐被內堂聽到,壓低聲音說:“怎麼不說話,後悔了?”

祁元娘緊抿雙唇,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氣:“我不後悔。”

祁大郎蹙眉。

祁元娘轉身看著他,態度堅韌:“我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這麼做。至於阿兄的擔心,大可不必。

“就如阿兄所說,柏山不過一個小小技工。大殿下與他關係不算親密,若他是無辜的,還他清白也算肅正律法,平反冤案。

“若他並不無辜,當真是凶手,以大殿下的身份,自可撂手,實在沒必要為他枉顧王法。柏山遠沒有這麼大的分量。”

她咬了咬牙:“便是真有萬一,我也不會放過他。不管是曲意逢迎,以情相誘;還是激烈動手,以命相博;我都會親手殺了他。

“上窮碧落下黃泉,這輩子他彆想好過。管他是誰的人,我咬定他,窮其一生,用儘所有手段,不死不休。

“旁人如是,柏山亦如是。隻需是真凶,都如是。”

旁人如是,柏山亦如是。真凶,都如是。

簡單一句話,聲音不小,語調輕柔,卻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祁元娘眸中泛著點點淚光,神情卻十分剛毅,語氣中滿是決絕。

這樣的姿態是祁大郎從未見過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重錘擊在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砰,砰,砰。

祁大郎臉色幾度變幻,心念攪動著,不知想著什麼,神情難辨。

而跟在身邊的銀柳更是怔愣。

不管他是誰的人……上窮碧落下黃泉……不死不休……

她低著頭,雙手微微蜷曲。殺父之仇尚且如此,更何況她的滅門屠村之恨呢?

銀柳下意識抬頭看向前方的劉據又迅速低下來,心中思量萬千,眸底光亮忽明忽暗。

再等等,再看看,不能急。太子身份雖貴,可那幕後之人亦是皇族。

她不但要保證接手狀告的人有這個權勢與能力,還必須保證其不會包庇、值得信任。

證據隻有一份,機會也隻有一次。她不怕死,可她是那場慘案裡唯一的活口。如果她死了,再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真相掩埋,那些死去的亡靈將永遠得不到慰藉,他們在九泉之下恐怕都無法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