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珍珠

她們是奧斯頓伯爵的侄女，姐姐名叫泰根，妹妹叫科莉兒，還差五個月滿十五歲。

她們年紀太小，就道格拉斯而言缺乏女性魅力。晚宴上，奧斯頓伯爵責備她們不請自來，但禁不住姐妹倆可憐兮兮的撒嬌，抹去了嚴厲的神色，嘴角浮現一絲淺笑。

成年人向來對小孩子很寬容，尤其是成年人的私人晚宴上出現了一對自以為是大人的雙胞胎，憑空增添不少樂趣——儘管姐妹倆聽不懂大人們的娛樂話題，成年人們也不理解小女孩的想法。

唯一介入成年人與少年之間的是讓，他也不明白雙胞胎的想坐在同齡男孩的摩托車上去兜風的渴望。金屬夾克、板球或是足球隊隊服、重裝摩托、街頭鬥毆、乃至大麻派對這些青少年憧憬的東西從來沒在讓的生活力出現過。讓一直朝著紳士的方向發展，從未有半點偏差。

即使如此，他那一頭淡金色的長發還是引發了姐妹倆的遐想。

“你是搖滾歌手嗎？”科奈爾笑嘻嘻地問。

讓優雅地側著腦袋，微笑搖頭，帶點疑惑的柔和目光停駐在姐妹倆身上，仿佛在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很帥氣，又留長發，搖滾歌手都和你一樣。”泰根補充道，說完姐妹笑作一團。

“真可惜。以我的資質做不了成功的歌手，這樣一來，我會貧窮一輩子，然後我大概就買不起珍珠了。”

“珍珠？”

“你們不想要一對珍珠發夾嗎？”讓溫柔地問。

一旁道格拉斯看得目瞪口呆，奧斯頓伯爵正在搖晃酒杯，聞言他的手停止在半空中。

讓倒是沒有任何不自然。

“乳白色的珍珠點綴在你們鮮豔的紅發上，一定非常可愛。你們的膚色也與珍珠很相稱。”

讓的恭維裡包含了十二分真心，他冰藍色的眼睛裡隻映出兩位少女的身影。一時間，名門伯爵家的晚宴變成了青少年劇場。道格拉斯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心情尷尬，奧斯頓伯爵的目光也從詫異轉變為若有所思。

雙胞胎臉上則泛起紅雲。

沒幾天，她們出現在學院裡。

她們明顯打扮了一番：穿著黑色連身皮裙與黑色長筒靴，紅褐色的頭發高高地盤起來，化了與年齡不相稱的濃妝。老實說，雙胞胎的模樣多少有些可笑，讓卻驚喜地將她們迎進辦公室。出來後，她們的頭發放了下來，蓬鬆卷曲地披散著，妝容全部擦掉，白皙的皮膚透出自然粉潤的淡紅，倒是可愛了不少。

道格拉斯的視線在她們頭上停留了一會——兩對珍珠發夾，分彆彆住了她們耳側的碎發。

讓果然很喜歡那對女孩。道格拉斯想。

他想象著，晚宴結束後，讓就去了百貨公司。他在珠寶櫃台前慢慢挑選出最適合她們的發夾，然後小心地放進口袋裡，等待著不知道何時會降臨的第二次邂逅。

讓喜歡那對雙胞胎是有些不可思議，讓很成熟，他選擇的女性卻連女人都算不上，僅是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