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擎本來是打算穿上衣服就離開的,但這樣的衣服,他還怎麼離開。
“能不能幫我找一身合身的衣服?”
他覺得這人是故意的,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鬆息直勾勾地盯著他半露在外麵的胸膛,聳了聳肩,“我沒彆的衣服了。再說你那衣服又臟又濕,就算沒破也穿不了了。”
寧擎看了她許久,不情不願道:“不知姑娘可否收留我一晚?”
他又補了一句,“我不是什麼歹人。”
鬆息嘴角一勾,“壞人都是這麼說的。”
他轉身想走,鬆息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角,帶著笑意道:“跟我來吧。”
他被領去了彆院的屋子。
屋裡十分溫暖,除去一張床榻,一個木櫃,和一張木桌,便什麼也沒有了。
“你在這等會兒。”
寧擎在桌邊坐下,想喝點水卻發現桌上的茶壺是空的。
他有些疲倦,但想了想還是繼續坐在桌前等著。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房門嘎吱一響,鬆息提了個木箱走進來,雲山跟在後麵進來,低著頭把茶水放下便離開了。
她打開藥箱,在裡麵找起要用的藥和繃帶。
“把衣服脫了。”
見他沒反應,她又說道:“我幫你處理傷口。”
寧擎仍麵無表情,“不用了,我自己來。”
鬆息把打開的藥箱轉向他,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你要是能弄好一個,我立馬走。”
箱子裡放著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他挑了兩三個擺在桌上,然後解起衣帶。
隻是解著解著,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被牽著走了,而牽著他鼻子的那人,正在一旁勾著唇看他。
他正想讓她出去,卻聽她似笑非笑道:“怎麼不脫了?”
一股火氣在他胸腔裡騰的燒起來,可不等他發脾氣,他的上衣被她一把扒了下來。
流暢緊致的肌肉被小麥般的膚色襯得更加明顯了。
鬆息轉過藥箱,把桌上的小罐放回去,重新挑出幾樣。
“轉過來。”
他想拒絕,身子卻像被施了法術,十分聽話地轉了過去。
鬆息拆開她臨時用衣服布條做的繃帶,傷口已經滲出了不少血,虧他還能這麼冷靜地坐著。
“可能會有點疼,忍一下。”
她埋頭清理起血汙。腰間的這條傷口比她想象的還要深,要不是天氣冷,他早就會失血過多休克了。
寧擎一聲不吭,任她清理自己的傷口,她半跪在地上,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輕輕對傷口吹著氣。
她眉間微微皺起,早已沒了剛開始那副輕佻狡黠的模樣。
“傷口有些深,可能得縫一縫。”
他在戰場上倒是見過這種做法,“你會?”
“會一點,但縫得不太好看。”鬆息在藥箱裡翻出蠶絲線和銀針,“不縫可能會感染。”
“嗯。”
他應著卻不是很明白感染什麼,這人說話也跟她做事一樣有些奇怪。
她用酒洗了洗手,又挖了些藥膏塗在他傷口上。
她的手指輕輕在他腰腹間摩挲,涼涼的很舒服,沒過多久,他的傷口就沒什麼感覺了。
“這是什麼?”
“讓你不疼的。”
鬆息估摸著藥效差不多了,把銀針烤了烤,上手縫起了傷口。
她既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學會這些全靠摸索練習,為的就是讓自己在這種醫療匱乏的年代活久一點。
“疼嗎?”
“不疼。”
她縫得歪歪扭扭倒也勉強把傷口合起來了。
其餘的傷口好辦了許多,她把比較深和不太容易夠到的傷口處理完後,把藥放在他麵前,“剩下的你自己來。”
寧擎等她出去後,褪下全身衣物,把其餘的傷口也塗了塗。
不過一會兒,房門又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