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舒然舒了口氣,從懷中掏出香囊聞了聞,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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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時,寧擎帶上刺客用的弓|弩去了竹南街。
他仍舊一身玄黑袍子,寬肩窄腰,手裡握著一把弓|弩,威風凜然,可他偏偏腰間係了個繡著黑狼的藍灰色香囊。
鬆息忍不住笑了笑,對雲山說道:“你帶侯爺的侍衛去休息。”
“仟風在門口等就好了。”
鬆息望了望立在門口牽著兩匹馬的仟風,“估計一時半會兒我也弄不明白這弓|弩,你讓他進屋裡等。”
寧擎沒有再推遲。
“給我看看弓|弩。”
“小心,有些沉。”
寧擎遞過弓|弩,見她拿穩了才鬆手。
她拿著弓|弩仔細看了看,然後定身拉開弓,瞄準了院裡的一棵樹。
她手一鬆,箭沒飛出多遠就落在了地上,離那棵樹還有好幾米遠。
她瞥了眼寧擎,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是這弓太重了。”
寧擎拿過她手上的弓,側身展臂,手一鬆,箭倏地飛出去,紮進了樹乾的中央。
箭頭刺進樹乾快兩寸深,她使出吃奶的勁都沒把箭拔|出來。
寧擎看她跟箭鬥爭了半天才上前幫她把箭從樹上抽出來。
“厲害。”她小聲地嘟囔了一聲,拿過弓|弩搗鼓起來。
這古代人也是真的智慧。她能設計出這樣的弓,是因為係統地學過現代科學還見過現代各種各樣的弓|弩。而古代人光憑著自己摸索,就能把她做的弓改進到這種程度。
她領著寧擎去書房,“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弓是怎麼做的?”
寧擎一臉正氣:“水饒有這種弓|弩,山樾也得有。”
“那我把這弓拆了看看?”
寧擎在一旁坐下,安靜地看她動作利落地拆下箭匣,又熟練地取下弓弦,還用工具把弩機分解成了好幾個部分。
他指著一個小卡扣,“這個是做什麼的?”
“我最開始畫的版本是沒有這個鎖扣的。其實沒有這鎖扣,就跟普通的弓差不多。”
鬆息一邊演示一邊給他說明:“我在弓的結構上加了一個導箭的機體,箭匣可以固定在這裡,每次拉弓,這根與弓弦固定的導箭會後縮,而箭匣裡麵的箭會自動落入箭軌中。鬆手時,導箭會推出軌道裡的箭,並堵住箭軌。隻有下一次再拉弓時,箭匣中的箭才會再次進入箭軌。”
寧擎靠過來,邊聽邊觀察她手中拆下來的弩機主體。
“這樣的弓能免去箭上弦的時間,缺點是箭匣裡的箭隻能做的很短,殺傷力和穩定性都不如普通弓箭,還得靠射手本身的臂力。”
“但加上這個鎖扣後,就成了更典型的弩機結構。拉弓後按下鎖扣可以鎖定導箭,下一次隻需扳動這個卡扣,箭就可以發射出去了。這樣既可手動連發,也可以單箭發射,弓的磅數也可隨之加大,箭也更快。”
“……”
寧擎聽得認真,思維卻有些跟不上,他張口想問問題,卻又不知從哪裡問起。
鬆息可太熟悉這樣的表情了,畢竟她大學時聽不明白時也是這樣的。她抽出一張紙邊畫圖邊重新給他講了一遍,寧擎自己也提筆做起了筆記。
兩人一直講到天黑雲山來提醒他們吃晚飯。
寧擎整理了下自己的一疊筆記,“今日先到這吧,我明日再來。”
鬆息打了個哈欠,“也行,你要不要在這用飯?”
“不了,我回去再看看這個。”寧擎收好筆記,又指著桌上她隨手畫的圖,“這個可以給我帶回去嗎?”
鬆息把幾張草圖一起塞給了他,“你拿去吧。”
“多謝。”
鬆息把他送到門口,仟風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寧擎翻上了馬說道:“我明日會晚些再來。”
她吃過晚飯又回了書房,準備繼續做開店前的籌劃準備。
書房的地上落了一張紙,是寧擎落下的筆記。
她撿起來隨手放在了一邊,她剛翻開自己的預算簿子,忽然又拿起那張筆記。
這字跡好眼熟。
原來那句“樓中春酒美人傾”是他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