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櫃上的燭火在白天雖起不了照明的作用,但讓人感到放鬆愜意。
景知隱隨手翻了翻擺在中間長桌的畫冊,雲山又領著他走向另一邊的木櫃。
“這邊是一些裙式的寢衣,有各種長短的,有吊帶也有短袖的。這邊就是衣褲上下兩件的寢衣,天氣涼一些比較合適。還有睡袍,可以搭配著寢衣和內衣來穿。”
店裡都是些楓葉紅,軟木黃,鹿角棕這樣的暖色,雖然現在才八月中,這裡倒是已經很有秋天的味道了。
“二樓還有情趣內衣,王爺要上去看看嗎?”
景知隱朝樓梯走去,這才注意到櫃台後麵的那大幅海報上的人,嘴角抽了抽,“長安人呢?”
“公子在樓上。”
他冷哼一聲,大步走上樓梯,“長安,給我滾出來。”
“瑞王,歡迎光臨啊。”
鬆息從雅閣出來,看到他鐵青的臉,心裡暗喜,
“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把本王的畫像掛出來,還是沒……”
景知隱走上樓,才看到她身後還有六隻眼睛正盯著他。
鬆息笑了笑,說道:“是王妃給我的。王爺覺得我畫的可還行?”
她說完也像流氓一樣,上下打量了景知隱一番,狠狠暗爽了一把。
“你!”景知隱咬了咬牙,捏緊拳頭轉頭對走過來的於舒然笑著說道:“王妃還真是大方啊,你就一點也不介意你夫君的身體被人看光了嗎?”
於舒然微微一笑,“王爺若是不願意,我就讓長安把畫撤了,然後重新畫一幅,把王爺換成彆的男子。”
景知隱一聽臉更黑了。
“這畫上的女子分明就是你,你就這麼想要跟彆的男人在一起?”他貼著於舒然的臉質問道:“還是說你想讓彆的男人看到你的身體?”
“於舒然,你又過分了。”
鬆息看到小兩口吵架識趣地溜回了隔間裡,跟寧擎蘇墨啟一起坐著看戲。
於舒然盯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膽怯,“過分的是王爺吧。上次就冤枉我跟長安關係不當,這次又要怎麼汙蔑我?是說我不知檢點還是罵我浪賤蕩|婦呢?若我哪一天真變成了那樣,那王爺一定功不可沒。”
景知隱咬著牙看了她半晌,“罷了,既然王妃都不介意,我一個男人有什麼好介意的。”
他當然不是真不介意,甚至還很生氣,但上次他懷疑於舒然,對她不信任,確實是他過分了。加上於舒然對他說的那番話,他還是有些愧疚的。
於舒然被他搞得沒了興致,轉身往樓下走去,“長安,今日我就先走了。”
鬆息立馬起身跟上去,“我送你下去。”
景知隱自然也跟著下了樓,鬆息忽然問道:“不知王爺有沒有看到喜歡的款式啊?看在王妃的麵子上,我可以給你打八折。”
景知隱臉更黑了,嘴上卻問道:“王妃有喜歡的嗎?”
他本以為於舒然會拒絕,沒想到她一口應道:“門口那件楓葉紅的寢衣我很喜歡。”
“那件寢衣原價一百兩銀子,折後八十兩。”
景知隱出門前哪知道要用錢,身上根本沒帶多少,他看了眼於舒然還是說道:“既然王妃喜歡,那就買。我改日讓人把錢送來。”
“雲山,給王妃拿件新的。”鬆息嘴角帶笑,在於舒然耳邊悄悄說道:“王妃真狠啊,連自己人都坑。”
於舒然也笑著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在這我們兩才是自己人。”
景知隱本來一直在生悶氣,轉頭看到於舒然笑靨如花,忽然間心裡也沒那麼憋屈了。
鬆息送走兩人,蘇墨啟和寧擎也下了樓。
蘇墨啟看到她剛剛跟於舒然說悄悄話,“長安,你什麼時候跟王妃關係這麼好了?”
“怎麼?你嫉妒?”鬆息轉眼看著寧擎,“你們要走了嗎?”
“嗯。”
“那三日後酉時再在我的宅子見吧。”鬆息把兩人送到門口,又補了一句:“謝謝侯爺的貔貅。”
蘇墨啟一聽,不可置信地回頭看著她,“你就明目張膽這麼偏心?”
鬆息一笑,立馬誇張地給他行了個大禮,“謝謝蘇公子賞賜的金錢榕。”
寧擎笑了笑,一把架走了還不打算善罷甘休的蘇墨啟,把他拖上了馬車。
“泰城那邊有消息了嗎?”
“外邦人回來了。陳衛權跟外邦人之間有聯係,我打算在他們會麵時再行動。”
“他們何時會麵?”
“八月二十九。”
寧擎想了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那試藥之人怎麼樣了?”
“情況穩定了,大夫以為是癮症發作。”
蘇墨啟有些意外,“癮症?”
“有些藥物劑量過大會讓人有上癮之症,不過大多藥物需多次長時間服用才會讓人上癮,你帶回來那點藥粉一次便讓人有癮,大夫暫且也不知是什麼。”
蘇墨啟皺了皺眉頭,“這樣倒也說得通,我派人看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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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走後,吟山嵐便冷清了下來。
門口的人群是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就是沒一人走進店裡。
鬆息倒是一點不急,坐在二樓邊做之後的營銷計劃邊教雲山。
紅瓷在樓下櫃台坐著清閒也走了上來,“公子,我想跟你商量一事。”
“何事?”
紅瓷坐下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鋪子現在也開起來了,我想什麼時候抽個日子回泰城去把榕兒接過來。”
鬆息差點把這事忘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太放心,蘇墨啟說過幾日要去泰城,我問問他,看他能不能帶上你。”
“這麼快?”紅瓷本打算再過個半月一月再回去的,“我倒是沒關係,可這鋪子才剛開起來,我怕我這一走就忙不過來。”
鬆息笑著安慰道:“你放心,鋪子剛開起來不會太忙,你趁這個時間回去剛好,我也借這機會好好鍛煉雲山。”
“那就謝謝公子了。”
接下來的三天跟鬆息預料的一樣,店裡一個客人也沒有。
不過這商鋪街方圓十裡都已經知道這裡新開了一家叫吟山嵐的衣鋪,賣的是寢衣褻衣。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了這店鋪老板背後的關係不一般,剛開業瑞王,瑞王妃,蘇家公子,寧安侯一個個都去送了賀禮。
可也因為這樣,這些老百姓更不敢進這間店了,隻能抱著湊熱鬨的心態假裝路過在門口瞧上一會兒,私下裡卻都在討論這內衣是不是權貴有錢人之間最近興起的服飾。
這些話自然也一傳十,十傳百,從平民老百姓那傳到了有錢人家的下人那,又從下人那傳到了主子耳朵裡,即使現在店鋪還沒客人光顧,不少富家已經對這家店產生興趣了。
開業第三日還是不見人來,鬆息乾脆提早關了鋪子回去幫忙準備今日的小聚會了。
她跟蘇墨啟於舒然他們約好酉時見麵,可不到酉時,雲竹就跑來告訴她寧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