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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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寧擎動身去了澤城,除了相約好的每日一封信,還有從澤城那邊屢屢傳來的捷報。山樾的將士們聽到好消息個個士氣高昂,不少地方開始乘勝追擊。
鬆息默默等著寧擎,捷報回來時她總能暫時鬆一口氣,但還是擋不住她常常噩夢連連,而那噩夢也終於在一天成了真。
她收到的不再是寧擎的家書,而是寧擎的死訊。
白慧然一家的哭聲震耳欲聾,而她立在其中麵無表情,隻身麻木。
來人說的什麼厚葬加官進爵她都聽不進去。
“老爺說擎兒是因為他才……”
雲山安撫著哭喪的白慧然,轉眼不見了鬆息的身影,她跑出去找了一圈才看到她立在侯府門口,手上牽著寧擎的馬絕塵。
她趕緊跑出去,“公子,你要去哪兒。”
鬆息拉過她緊緊一抱,“對不起,雲山。”
“公子。”
雲山看她翻身上馬策馬離去,邊追邊哭出了聲,“公子你要去哪兒。”
“公子,你彆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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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月後,水饒戰敗,山樾的地圖擴大了一半,三年後,京城裡的第二家吟山嵐開了起來,開業當日依舊低調無聲。
“公子,真的不用放個鞭炮什麼的嗎?”
“不急。”
“公子,仟風哥哥來了。”
仟風走上二樓,立在窗邊的人轉過身,錐髻白衣,英氣逼人。
“雲山,出發吧。”
寧擎的墓前擺滿了祭品,寧遠一家已經來過走了,仟風和雲山祭奠完蘇墨啟也趕來了,兩邊打過招呼,隻是靜靜地立在墓前。
許久,蘇墨啟才開口,“雲山,真的不考慮讓長安跟寧擎葬在一起嗎?”
雲山看著墓碑上的銘文,搖了搖頭,“公子沒有死。”
蘇墨啟歎了口氣,“三年了,連個屍骨也沒找到。”
雲山唇邊露出淺淺的一絲笑,“公子回去了。”
雨點落下,打濕了墓碑上簡短的銘文。
“吾愛鬆息,佑你平安,來世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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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鬆息什麼也沒帶,騎著寧擎的馬就出了城,一路往南邊奔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到了哪裡,她盯著麵前的篝火,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她連忙抬手擦了擦淚,壓下了情緒,在沒見到寧擎前,她不能崩。
“快點,她就在前麵。”
她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火光,又望了望周圍,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地方,她警覺起來,滅了火,翻身上馬。
“快點,她要跑了。”
“必須毫發無傷地給王上帶回去。”
天空飄起了雪,鬆息的鞭子猛抽絕塵,卻敵不過身後那群人發瘋般地從各個方向碾過來,逼得她到處亂竄,光線太暗,臨到山崖,絕塵受驚,一個仰身將她甩了下去,她就這麼順著滾下了山。
這樣也好,就這樣也好。
“下去給我找!”
“就算是屍體就要帶回去!”
天亮,大雪紛飛,漫山白雪,一群人連個人影也沒找到,明明就在他們眼前滾下去的,這雪深也不至於將人埋了。
水饒皇宮的人瘋了,東西摔了一批又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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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息半陷在雪堆裡,她想要縮起身子睡得暖和一點,努力半天卻隻動了動手指。
將就這樣睡吧。
可耳邊好吵,誰在拍她?
她用儘全力眼睛隙開條縫,白茫茫一片。
“聽得到我說話嗎?”
“寧雨行!你快來看看,她又要暈過去了。”
寧……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