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伸出手,輕輕摁在他的頭頂,揉了揉,揉得那少年虎軀一震。溫雅竟有些懷念,他的頭發很柔軟,很舒服,很像一隻小狗狗。
“晏晏你頭發真軟。”
“喜歡麼?”沈宴上前一步靠近她,有些貪戀的握著她的手蹭了蹭:“姐姐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趴在你懷裡讓你摸。”
溫雅笑起來:“你是小狗麼?”
那少年盯著她的笑顏,眸光都迷離了:“是你的話,我可以是。”
他覺得他話裡的意思表達夠清楚了,畢竟他深深暗戀了她好幾年。可那天真的姐姐卻隻是笑了笑,真的把他當成了一條狗來看。
溫雅:“那你吃骨頭嗎?”
“……”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開心,於是主動牽起她的手,說道:“是,我是小狗狗,我吃骨頭,我還喜歡被姐姐你牽著。”
溫雅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牽手。沈宴的手很熱,手心裡似乎還有濕潤的汗液。這麼看著他……他的脖子和耳朵很紅,呼吸也很急促。
“你很緊張麼?”她直接了當的問出來了,因為她很疑惑沈宴為什麼會緊張。沈宴一愣,回頭看來:“為什麼這麼問?”
溫雅給他分析了原因:“人體緊張的時候體溫會變高,手心會分泌出汗液,耳朵和脖子也有可能會變紅。”說著又很擔憂:“但也不排除病變的可能。”
“是啊……”沈宴像是認栽了似的,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低聲道:“第一次牽姐姐的手,我緊張得不得了,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溫雅不明白:“你牽我的手為什麼要緊張?”
她還真是一張白紙,白得透明,五年前見她就是那樣,五年後她還是這般透明。沈宴抿了抿唇,沉默了很久,最後像是無奈似的扯開一個笑:“沒什麼。快要遲到了,我們走吧。”
溫雅點點頭:“好吧。”
他們兩個來得很遲,是最後兩個進學校的。一同經過其他教室時,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八卦的聲音在每個教室裡都吵得沸沸揚揚。
“他們為什麼要看著我們?”這麼走過去有百多雙眼睛看過來了,看得她真是好緊張,而且老師說得沒錯,學校裡真的好多人呀。
沈宴回頭露出一個無奈地笑意:“我也不是很喜歡彆人盯著姐姐看,隻怪姐姐太漂亮。”
“漂亮?”
溫雅對這個詞已經習慣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在保姆和老師的讚美中長大的,其實她自己的對漂亮這個形容詞沒什麼概念。
沈宴來到高二六班的門口,有些不舍的鬆開了她的手:“我們進去吧。”
溫雅點頭:“嗯,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原本沸騰的人聲瞬間安靜下來,一片片抽氣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溫雅。
溫雅低了低頭,有些害怕,於是上前幾步牽住了沈宴的手:“晏晏等我。”這個動作就像是引火索一樣。
沈宴瞳孔一震。
跟著一震的還有全班五十多個人。
“臥槽??”
驚呼聲此起彼伏。
沈宴耳尖又紅了,定了定神後,將她拉過來拉到自己座位上。他的同桌是他的兄弟,一個染了黃毛的少年,他叫周振,沈宴一般叫他黃毛。
他來到周振身邊,非常懂禮貌地對他道:“周振同學,你可以給我讓個坐嗎?我想跟我姐姐坐一起。”
這一聲周振同學喊得那黃毛冷汗直冒,他跟見了鬼似的瞪著沈宴,就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晏哥你能不能說人話?”
“是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麼?”沈宴重複了一遍:“麻煩同學給我讓個坐好嗎?”
請,麻煩。
這兩個詭異的詞真的是從沈宴嘴巴裡說出來的嗎?
周振目光更驚恐了。
那少年明明前兩天還跟他一起在校外打過架,兩個打十個都敢去,狠得跟頭小獅子似的,誰見了都得繞著走,哪裡像現在這樣這般人畜無害。
周振總覺得他這副笑臉真的好恐怖,又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於是掏出一根煙遞給他:“晏……晏哥……抽抽抽……抽煙……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彆這樣……我好害怕……”
溫雅看過來,軟軟道:“晏晏不抽煙的。”
“是啊……”沈宴乖順地點頭:“我不抽煙的,同學你不要教壞我。”
周振:“……”
全班人:“……”
沈宴把他的書本全搬到了後座,又把手友好的把放在他頭頂上,說道:“同學我幫你把書搬過去了,你讓讓吧?”
“好吧……”周振咽了咽口水,坐了到了後麵,因為他害怕沈宴下一句會是:“再不過去就把老子就把你頭擰下來。”
溫雅悄悄拉了拉沈宴的衣角:“晏晏要不還是我坐過去吧,我沒關係的。”說完她站了起來,沈宴又摁著她坐下來:“我有關係。”
他低眸看著溫雅,那對漆黑的眸子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似的:“晏晏跟姐姐分開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