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捏著紙巾一臉茫然。
沈宴伸手替她抹去嘴角沒擦乾淨的奶油,動作溫柔,對帶小孩似的。
溫雅笑了笑:“謝謝晏晏。”
沈宴從口袋裡掏出藍牙耳機,打開手機音樂,帶在溫雅的耳朵上,說道:“這是我最近聽到的一首非常好聽的歌,很甜,很可愛。姐姐你聽聽,你肯定喜歡。”
溫雅認真的聽起來。
是蒸汽波的音樂,非常妙,聽起來好像吃了很多糖似的甜蜜,又好像耳朵裡鑽進了很多泡泡。
她的確很喜歡,很認真的回複:“好聽,晏晏。”她還想再聽會,但是這樣就聽不到晏晏說話了。
溫雅想摘下耳機,被沈宴攔住。
沈宴搖搖頭說:“你聽一會,不用急著摘。”
“嗯嗯。”溫雅重新帶上,欣賞著沈宴分享的音樂,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沈宴手機的壁紙。
是她的照片。
是她課間手撐著臉頰打盹的模樣,是一個陽光的午後,微風和煦,將她的發絲吹得浮動。
沈宴出現在照片的角落,在左下角露出半個腦袋,比了個耶的手勢,眉眼彎彎的,笑起來可愛極了。
這張同框的照片是沈宴偷拍的。
沈宴這次沒有害羞,反而大大方方給溫雅看了。溫雅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很喜歡這張照片,晏晏的眼睛笑起來太招她喜歡了。
……
沈熠看了看溫雅,又看向沈宴,沈宴感覺到他的視線,瞬間又沉下了臉,渾身都是刺。
比起沈宴滿身敵意,他顯得要鬆弛多了,看沈宴的眼神就跟看一隻小雞崽似的,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這麼緊張?我隻是遞一張紙,又不是遞炸/彈。”
“不。”沈宴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單純嫌你臟。”
“可以。”沈熠也笑了一下:“會罵人了。”頓了頓,想到什麼,說:“那個叫什麼?溫什麼來著?溫大梁是嗎?我記得你是被他偷走的,現在是跟著他在生活麼?”
他自言自語的說:“難怪呢。”
沈宴:“你在觀察我?”
沈熠:“那倒沒有,我哪有那麼無聊。隻是偶爾想知道你還活著沒有,你要是死了的話,我還是很頭疼的,畢竟我們家正常的現在隻有我一個。”
沈宴聞言受激,青筋在兩邊暴起,跳動。他克製著捏緊拳頭沒動,因為他不想嚇到溫雅。
沈熠戳到他的痛點了。
沈熠自己也知道,他故意這麼說的,隻想看看沈宴敢不敢爆發,看他這麼克製著,想來也知道是不想在眼前這個女孩麵前暴走。
沈熠微笑著看向溫雅:“我弟弟平日裡可愛吧?”
溫雅帶著耳機沒聽見,她想摘耳機被沈宴攔下來了。沈宴克製著怒火,朝她微微一笑,示意讓她繼續聽,不用管其他人。
溫雅也是懂事的。
她知道沈宴不想讓她聽他們兩個對話,於是低下頭繼續研究手機怎麼玩。她尊重沈晏的想法。
顧白雲過來上菜了,進門前他端著香噴噴的佳肴還是笑著的,在跟沈熠對上視線的一秒鐘僵硬住。
沈熠不慌不忙,站起來朝著顧白雲微微鞠一躬,說:“顧叔叔,好久不見,不知您可還記得我?”
這哪能忘?
顧白雲看到眼前這個人就脊背發涼,沈家當初鬨得家破人亡,眼前這個男人貢獻了最大的“功勞”。
沈宴跟沈熠都是顧白雲看著長大的,沈熠從小性格陰沉,耍小心機,做什麼事情都睚眥必報。
在性格上,單純善良的沈宴在他手裡吃了很多虧。時不時就被沈熠弄得全身都是傷,還有一次直接二樓被沈熠推得滾下來,命差點都沒了。
那時候顧白雲正好要上樓,撞見這一幕,連忙抱起沈宴。沈熠就坐在樓梯上微笑著威脅他,如果他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他有一百種方式弄死他。
他並沒有撒謊,他是說真的,他敢親手把自己的親弟弟從樓梯上推下去,那他就敢把顧白雲吃了,還不讓人發現骨頭。
顧白雲當時有家要養,隻能隱瞞住,沈宴也沒怪他。後來顧白雲每日都被自責內疚填滿,便越發關愛沈宴,關愛那個爹不疼娘不愛,幾乎天天都要受傷的小孩。
如今沈熠再度出現。
顧白雲慌張得差點沒拿穩盤子,還是沈熠伸手替他扶了一下,說:“顧叔叔,小心,做一盤菜還是要費些時間的,撒了可就可惜了。”
他是笑著說的,明明一副很和善的麵容,卻處處讓人覺得陰冷。
顧白雲沒說話,隻把菜放在桌子上。
沈宴瞥了一眼上的清蒸鱸魚,對沈熠說:“說吧。你聞著味跟過來做什麼?總不能是想跟我敘敘舊吧?”
沈熠:“你猜對了。”
沈宴:“彆惡心我。”
沈熠哈哈放聲笑了兩聲,抄起桌上的筷子就想嘗嘗那道新鮮的清蒸鱸魚,筷子還沒落到魚身上,被沈宴不客氣的一筷子挑飛。
“想吃自己去點,我可不想讓我姐姐跟你吃同一盤菜,嫌臟。”
“可以。”沈熠放下筷子,看了一眼那邊正在聽歌的溫雅,說:“你知道的,我從小時候起就特彆喜歡搶你最珍視的東西。”小到玩具,大到榮譽獎杯,甚至爸爸媽媽的寵愛,他都搶到了。
“……”
“所以你越表現得在乎,我就越有興趣。”
沈宴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他甚至知道沈熠說出這種話,也能乾出這種事情,於是也衝他笑了笑,雲淡風輕的吐出四個字:“你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