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梁這一去之後徐玉三個多月都沒找過來,轉眼便要過年了,這還是溫雅第一次體驗到過年的歡慶。
她在山上時,徐玉從來不過年,頂多是給她買件新的舞服,或者給她的卡裡打些錢,便是把這年過了。
可以說不能算是過年。徐玉不喜歡這種闊燥的氛圍,太煩了,總會讓她想起溫大梁那個混蛋。
溫雅沒過過年,不過每到過年時,她都能看到和聽到山下小鎮子放煙花的聲音,很響亮,很漂亮。
今年沈宴帶她在廣場上放煙花,溫大梁去買的。
沈宴拿過來一看,居然是小孩放的那種煙花,瞬間興趣全無,掏了掏口袋,把打火機放了回去,說:“大梁叔你這買的什麼煙花?幼兒園的寶寶都不想玩。”
溫大梁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怕傷著雅雅麼?”
“行了行了我去買。”沈宴準備跑去買,被溫雅攔住,她重新把沈宴拉回來,拿出一個母雞下蛋的煙花遞給沈宴,滿臉新奇的說:“晏晏這個放給我看看,是什麼樣子的?”
沈宴看到這個就頭疼:“不會讓你很開心的。它就是……”他忽然看著溫雅一雙閃亮的眼睛愣了愣,不想讓那雙孩子般純真的眼睛失望,他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咽回去,點了點頭,改口道:“好,我們玩這個。”
沈宴點燃了母雞下蛋。
意料之中的非常無厘頭無聊搞怪的煙花,輕輕一響就沒了,但溫雅看得十分開心。
沈宴跟溫大梁默契的對視一眼,然後笑了,管他呢,她喜歡最重要。
是的,她喜歡最重要。
……
年夜飯是他們三個人吃的。
溫大梁沒啥親戚朋友,都在當年受冤坐牢一事之後都跑了,就連他自己的母親都不想見他。
沈宴就更彆說了,他自離開沈家後,對於沈家來說就是死了,一直到沈熠發現他,沈家這才知道,原來當時火海裡的沈宴還沒死。
今天這桌子菜是沈宴跟顧白雲一起做的。顧白雲要急著回去給家人做菜,就沒有留下來吃團圓飯。
溫大梁拿來碗筷。
沈宴去開幾瓶可樂。
溫雅則乖順的坐在桌子邊上等待開飯。
溫大梁說:“沈宴你做這麼一桌子菜吃得完麼?吃不完也是浪費啊……”
沈宴聳肩:“過年嘛,偶爾浪費一次也沒什麼。”
“你這是什麼話?”溫大梁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在外頭不知道有多少吃不飽飯的人,你說這種話是要挨老天爺的打的。”
沈宴撓撓頭:“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我隻是想讓姐姐吃得開心。”
“這樣吧。”溫大梁掃了一大桌子菜:“我們打包一些去給橋洞那些流浪漢送過去,讓他們也吃吃飽飯。”
沈宴:“橋洞沒人。我今天來的時候路過的,橋洞漲水,現在住不了人。”
溫大梁:“那這一桌子菜怎麼辦?誰來吃啊?”
想著,樓下忽然響起低沉的轟隆聲,緊接著響起很不耐煩的喇叭聲,按了一下又連按好幾下。
由於動靜有點大,溫大梁跑出去看了一眼,看到一亮漆黑的名車停在他們家樓下。
看車牌不是本地的。
溫大梁正納悶,就見車床緩緩落了下來,露出一個男人的頭,那男人長得跟沈宴非常相像,隻不過笑起來時透著一股子的心機,沒有沈宴那麼平易親人。
沈熠衝他招了招手,像是在打招呼。溫大梁瞬間從頭涼到腳,就跟見了鬼似的往屋子裡跑。
邊跑邊說:“我靠,今天是吹了什麼風,造了什麼孽?”
屋子裡沈宴在跟溫雅說話,溫大梁衝過來趕著他走:“快!你哥哥來了!你快躲一躲!”
沈宴眉頭一皺:“他來乾什麼?”
來的不止是沈熠,還有一位白發蒼蒼,已到暮年的老人。老人拄著拐杖行走不方便,是沈熠和保鏢扶著他一步步上樓的。
幾人來到溫大梁家門前。
保鏢敲了敲門。
門內沒什麼反應。
溫大梁拉著沈宴讓他彆去開,沈宴是無所謂的,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身邊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應對準備,完全不怕沈熠,如果沈熠敢做什麼,他一定會跟他魚死網破。
門還在敲。
沈熠不屑的笑聲響起:“我看還是回去吧,估計沈宴他早翻牆跑了。”
沈宴本來還沒什麼情緒的,一聽他這話瞬間青筋一跳,立即溫大梁的手打開,說:“彆攔我,我今天就要去會會他。”
溫大梁:“……”
門開了。
沈宴冷著臉站在門口,又在看到沈熠身邊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時意外了一下,慢慢的,又恢複冷淡。
老人衝他笑:“晏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