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秦漳在平成侯的壽宴上相遇,具體情形不得而知,隻知兩人短短幾日便極為親密,隻是秦漳到底顧忌著自己有婚約在身,還是有所遮掩。
傅嫣之母原是江南巨賈的獨女,嫁給平成侯時的嫁妝裡,有長安城裡最大的幾間香料鋪子,如今都交給傅嫣在打理。
江杳杳心道,怪不得她身上的香味那麼濃烈。
“秦漳便是罌粟的買家之一。”裴敬之喝完杯中的荷葉茶,指節輕輕扣了扣杯沿,“而秦漳這段時日最常去的,便是傅嫣的那幾間香料鋪子。”
“您是懷疑……”江杳杳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傅嫣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令人不得不生疑。況且,香料鋪中多的是各種乾花籽料,若是混於其中,也難以察覺。”
正在這時,屋門被敲響,程伯端著兩隻碗走進來。兩人剛好說完一段,便噤了聲。
程伯將碗分彆放於兩人麵前,又轉身出去取了兩碟小菜。
碗內的麵條顏色碧綠,帶著一股槐葉的清香。對麵的裴敬之已提起筷子吃了起來,江杳杳也夾了一筷放入口中,麵條勁道爽滑,冰涼順口,新鮮的槐葉香直鑽入肺腑。
江杳杳聽過槐葉冷淘的做法,采青槐嫩葉搗汁,用青汁和麵做成麵條,煮熟後便是鮮翠的綠色。煮好的麵條過涼水,澆上熟油,放入井中冷透後,加入醬汁佐料。
本來因著秦漳和罌粟之事,她沒什麼胃口,沒想到眼前這碗冷淘令她食欲大開,接連吃了好幾筷。
配冷淘的小菜,一碟是醬牛肉切成薄片,拌上青瓜塊和花生米,另一碟則是清炒西瓜片,白中帶綠的西瓜皮被切成細長條,清脆爽口,很是適合夏天。
兩人皆吃了個乾淨,付過錢謝過程伯,走出院門。
正是晌午時分,樹上的蟬鳴得格外起勁。
“此事我已秉明聖上,在事情查明前,先不要告訴賀二娘,以免打草驚蛇。”
“我明白。”
“其實在她成親之前能看清秦漳的為人,未嘗不是件好事。”裴敬之看著江杳杳的眼睛,“不必為此事傷懷。”
江杳杳點點頭表示讚同。
“若此事有了眉目,還要勞煩裴侍郎告知於我。到時候,我也做冷淘給您吃。”
裴敬之覷了覷她:“還是先把冰粉做了吧。”
說起冰粉,江杳杳又想起那晚之事,想起她夭折的推車……等等……
“啊!”江杳杳忽然拍了一下腦門,“我的板車和爐子!給落在路邊了!”
裴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