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二十一刻,天還是黑的;天上的雪花停止了降落,此刻四周都是深藍色的,但地上的雪堆仍然是顯眼的白色。
雪小晴光著腳踩在雪上,她沒有感覺到冷,隻感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這是她生前不能做到的。
這裡的河流都被凍上了一層冰,她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撿到玉石之類的,她要為白軒罿打一個玉佩。
河麵上的冰不是很厚,雪小晴用石頭一砸就砸開了,她挽起袖子,將手伸進冰冷的河水之中,在水中翻找著;她連續找了幾條河,結果都是沒有找到。
“還是為他用木頭做一把梳子吧。”
這地方有一片鬆樹林,但她想用梅花木,可白軒罿喜歡什麼呢?都做一把,讓他這兩把中選一把呢?但她最後選擇的是梅花木。
雪小晴用鐮刀砍下樹上樹枝的主乾;天快亮了,她將兩節樹枝綁著,背到肩上,她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沉重。
“你背著樹枝回來乾什麼?”
“做梳子。”
雪小晴把樹枝拖到舊物間,用鐮刀將樹枝的外皮去掉,“我出去了。”
阿果又背上竹筐去縣上賣茶了;雪小晴將去皮後的樹枝弄成長方體,又用一枝細小的樹枝的一頭點上火,變成炭,然後在長方體的樹枝上勾勒出梳子的形狀,畫出梳子上的花紋。
她想畫蒲公英,但白軒罿會喜歡蒲公英嗎?最終她還是在梅花木上畫下了,蒲公英的花瓣根根分清,一點也不模糊。
今天的天上全都是烏雲密布,雖是白天,但又不像白天,雪花又開始降落到大地上了;冬天露天賣東西的小販最怕這種天氣,這要比有太陽時冷很多。
阿果不停的搓著手,腳還時不時的抖動著;今日的茶更加不好賣了,大街上人都沒有什麼。
沒多久,她的頭發上,衣服上全是白色的雪花,但是她那一筐子的茶卻被她保護的非常好,一點也沒有被雪浸濕;她習慣在冬天的時候拿一塊木板搭在竹筐上,這樣一來雪就不會飄到茶葉上。
“你這茶怎麼賣的?”
“三文一斤,六文兩斤半。”
“給我來一斤。”
阿果用紙包好茶,一隻秀長的手托著文錢,抬頭看一眼買茶的人,“大哥,你怎麼陰魂不散的?”
買茶的人正是那位小道士,“來你這兒買茶也叫陰魂不散?”
“拿上東西趕快走。”
小道士提著茶對阿果說:“就算你不說,我也一定會找到她的。”
阿果切了一聲,就看著他慢慢走遠;阿果也很討厭那種見到鬼就殺的道士,也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壞的。
雖然阿果不知道雪小晴是怎麼死的,但她相信,雪小晴一定不是那種壞的鬼。
“那誰呀?你認識?”
坐在阿果旁邊的一個小販問道,“還挺帥的。”
阿果蓋上木板,扔出一個橘子在那個小販身上,“帥個屁,他說我這幾天遇到鬼了。”
那小販剝開橘說:“原來道士不管是老的、年輕的、醜的、帥的,都是這麼神神叨叨的。我還說認識一下,可我接受神精兮兮的人,再帥也不行。”
阿果沒有說話,若告訴小販她家現在就有一隻鬼的話,詁計那小販也會認為她腦子有問題。
經過一天的時間,雪小晴已經將梳子做好了,梳子的齒長度大小都相差無幾,梳身上的雕花栩栩如生,像是真的蒲公英一般,一吹,花瓣就滿天飛。
白軒罿應該會喜歡吧?他若是不喜歡,就再給他做彆的,木釵、木手鐲、木雕、印章,雪小睛都會,隻要她的好恩公一開口,她一天之內定完得成。
等天黑下來後,雪小晴就將梳子包裝好,出去找白軒罿,她已經有幾天沒見到白軒罿,不知白軒罿是否也想她。
她來到白軒罿的學堂門口,這個時候白軒罿應該才放學,她就在門口等著。
“你來找白軒罿?”
白軒罿的那個同窗將雪小晴認出來了,雪小晴點點頭,“你不用等他了,他早就走了。”
“那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