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敵和死敵 一些有關狼的血腥童話……(1 / 2)

西蒙尼·因紮吉是菲利普·因紮吉的弟弟,也許是後出生的孩子發育都比較好,那小子比他哥哥整個人大了一圈,但他本性清澈內斂,完全沒有和他哥哥一樣的狡猾氣質——當然,當時內斯塔並不認識菲利普·因紮吉,對他的印象隻在於國家警署內部流傳的說法而已。

西蒙尼·因紮吉……

內斯塔躺在沙發上拿著白天沒看完的東西繼續看,那厚厚的檔案上的每個字都一遍一遍地讀過,但是總無法翻頁,因為他的大腦無法把這些文字組織起來並且理解它們的意思,也許是累了,更可能是剛剛在餐廳裡提到的人給了他恍惚的回憶機會;內斯塔轉身看了看自己的臥室,床上躺著因紮吉,因為高熱導致呼吸聲有些沉重,他看起來睡的並不安穩,不過再也沒說過胡話;托蒂在地上打了個地鋪,他趴在地板上認真地讀著本應是因紮吉負責的那部分檔案,pino在他身邊晃來晃去,托蒂不得不經常推開pino的頭,一邊嘀咕著pino彆搗亂。

狼和狗果然是近親。

說起來,三年前內斯塔還完全預料不到自己會有一天和菲利普·因紮吉和弗朗西斯科·托蒂共處一室,那時的菲利普·因紮吉儼然一個傳說,那時的弗朗西斯科·托蒂是拉齊奧臨市的羅馬分局的核心,兩個人的友誼一度趨於凍結,內斯塔知道這主要是自己的原因。當時他剛進拉齊奧警局不久,算是社會新鮮人,小心做事低調做人,並不輕易同人深交,其他人看到他的樣子也知難而退,隻有那個剛剛分配到警局裡的學弟一直用崇拜偶像的眼神看他,他叫做西蒙尼·因紮吉,是警界風雲人物的弟弟,親弟弟。

但是西蒙尼不會像他傳說中的哥哥那樣狂妄,他冷靜低調,非常踏實,總是認真地學習其他人身上的優點,當他發現內斯塔是偵查學的高材生之後,就幾乎每天都向他討教相關的知識,甚至認真做過筆記。無可否認,西蒙尼是個相當不錯的孩子,比起當時強硬的弗蘭,他更適合做朋友。

西蒙尼唯一讓人詬病的一點就是——他無上地崇拜他的哥哥,而他哥哥在警界流傳中並不算太受待見,每當他維護他哥哥的名聲的時候,內斯塔總會挑挑眉毛不做聲,要知道有時候流言是很容易給人定下第一印象的,內斯塔在那個時候幾乎就已經厭煩菲利普·因紮吉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他想傳說中放蕩不羈又囂張的家夥一定和自己合不來。

當時弗蘭在羅馬警局順風順水,而自己在拉齊奧也算小有所成,羅馬警局和拉齊奧警局曾經在某個聯手解決的大案子中發生過很嚴重的矛盾,似乎造成過人員傷亡;這種曆史遺留問題導致雙方幾乎是不合作的,為了鞏固位子或者是什麼彆的原因,內斯塔很快就對自己的童年好友冷淡起來,不再接受他的邀請,甚至有時候拒絕接托蒂的電話,後來甚至故意卡著正常的檔案借調程序,幾次三番讓神經大條的托蒂都感覺到了,他跑過來質問為什麼,內斯塔看著對方的翠綠色瞳孔就說不出來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說以他和托蒂在警界的地位幾乎已經可以聯手挽回兩個警局之間的關係了,但他選擇了讓這種彼此的仇視持續下去。

弗蘭一定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他向來頭腦簡單,總是輕易信任彆人,脾氣火爆但十分單純,激怒他或者安撫他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內斯塔當時選擇的是激怒,這讓他一度十分後悔。

他開始故意在西蒙尼麵前有意無意提到羅馬警局和托蒂的事情,誇大對手的實力又不時裝作自我反省說我們不努力的話永遠都不會超過羅馬,西蒙尼很單純,這孩子鼓著勁想

超過羅馬警局,開始跟總局打劫本應該是羅馬警局負責的案子,惹得托蒂十分惱火,但又礙於西蒙尼的哥哥菲利普·因紮吉在總局的地位而忍氣吞聲,這一點兒都不符合他的性格,可憐的弗蘭當時一定氣壞了。

內斯塔停止回憶,歪著頭看著地上,托蒂換成了躺著的姿勢,舉起材料繼續看著,pino窩在他腰側昏昏欲睡。

內斯塔的眼神停留在pino頭部靠著的地方,即使比當年壯實了不少,托蒂還是有很漂亮的腰部曲線,但是他很少會□□上身,內斯塔知道那是因為一道可怕的傷痕的緣故,他也知道,無論怎樣,最該為那道可怕的致命的醜陋傷疤負責的人是他亞曆桑德羅·內斯塔,他看到那條傷痕一次就會刻骨銘心地疼痛一次,後來弗蘭可能知道了,就再也不肯在任何場合把它露出來。

那是一個走私槍械的案子,西蒙尼又要截到拉齊奧警局,托蒂死活不同意,那是弗蘭第一次頂撞總局,最後溝通的結果是羅馬和拉齊奧警局一同處理,結果是托蒂和西蒙尼都受了傷,西蒙尼是輕傷,托蒂被送到急救室;過程怎樣內斯塔幾乎可以猜到——托蒂一定不知道為什麼溫和低調的西蒙尼對自己冷淡敵視,明明應該出現在某地的接應人員為什麼足足晚到了五分鐘。

內斯塔沒有猜到的是,他的好友差點因此喪命,而西蒙尼·因紮吉也因為重大事故而被總局調查。

內斯塔第一次見到菲利普·因紮吉是在托蒂的病床旁邊,對方竟然比他先趕到。內斯塔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坐在靠窗位置的因紮吉抬頭看他,那雙淺褐色的眼睛以一種冷淡的神色打量他,之後他站起來,隔著托蒂的病床伸出手,“菲利普·因紮吉。”

內斯塔慌亂地握了一下對方的手,他俯身下去看他的朋友,他把臉湊到失去意識的臉龐邊,感覺到微微的冰冷和微弱到難以辨認的呼吸聲,他一瞬間渾身冰冷。

“西蒙尼說他不敢來探病,所以拜托我來,剛剛從急救室出來,手術還算成功,取出了三枚子彈,已經送到羅馬了。”菲利普·因紮吉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內斯塔,或者那隻是一種幻想,隻有內斯塔這樣覺得。

“我想知道西蒙尼最近怎麼了,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不負責任。”當哥哥的人繼續麵無表情地說著,他比他的弟弟瘦很多,整個人小了一號,看起來有些單薄也清秀不少,但很有氣勢,“不過算了,等弗蘭醒來再說吧。”

內斯塔握住托蒂的手,他不敢看病床上的人,也不敢看對麵的家夥,他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弗蘭不能醒來怎麼辦,如果弗蘭突然醒來了,又該對他說什麼?說對不起我錯了弗蘭,或者弗蘭你還好麼到底出了什麼事?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幫他溫一下吊瓶,病房裡有些冷不是麼?”

感謝上帝,菲利普·因紮吉給了他台階下,感謝上帝,內斯塔能夠幫助弗朗西斯科·托蒂,哪怕隻是讓他不感覺寒冷。

內斯塔知道自己被因紮吉打敗了,他當時完全不在乎這些,隻希望他的弗蘭活下去,但這種隱患持續了很久很久,讓內斯塔在之後的日子裡遇見因紮吉總會不自然,他知道他曾經輸過,並且無法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