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蒂尼大警督和魯伊科斯塔代表重案組去參與了緊急會議,事實上他們每個人都應該出席,但是魯伊科斯塔似乎巧妙地運用了他的說服力,具體內容他們不得而知。
RUI離開醫院的時候很匆忙,他隻短暫地安慰了一下托蒂。因紮吉注意到RUI轉身出門的時候有些怒氣,這簡直是奇跡——他從來沒見過魯伊科斯塔同彆人翻臉或者爭吵,在他印象中這個來自葡萄牙的犯罪心理專家非常溫和,簡直到了好欺負的程度。
魯伊科斯塔也是國際刑警編製,他來意大利已經有很多年,久到他們甚至忘記了那是個葡萄牙人,魯伊有一天一定會離開意大利的,因紮吉每次都避免讓自己考慮這個問題,他感覺自己對RUI的依賴性逐漸增加,他信賴這個能夠給自己提供最佳意見的同事,魯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他的微笑或者拍拍肩膀這種小動作就能讓人安心,因紮吉有時候甚至認為魯伊的特殊能力是催眠,不知道為什麼對著他的眼睛就很難藏住秘密。
即使和BOBO搭檔六七年,彼此之間都非常了解,但因紮吉還是認為實際上自己和魯伊科斯塔的配合是最默契的,BOBO是實乾派,他有足夠的勇氣和探索精神;RUI是嚴謹派,他能在錯綜複雜的案件中整理出最清晰的脈絡,能夠一句話點醒正在迷茫的因紮吉,而之後他會拍拍他的肩膀說PIPPO你真厲害,PIPPO你太棒了,而絕口不提他自己的功勞。
甚至在感情上,幫助他的人也是魯伊科斯塔,讓他調整心態投入工作,讓他變回那個原本的superpippo,讓他能夠正視自己的老搭檔,現在即使坐在BOBO身邊,他也不會有最初的強烈情緒變化,他感覺自己找回了一部分靈魂,慢慢讓自己完整。
托蒂看上去糟糕透了,從內斯塔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他仍然把手放在對方額頭上,這個動作持續到現在一定讓他有些發麻,不過內斯塔臉色不好的原因絕對不是這個,因紮吉猜想,一定是因為他感覺出弗蘭不斷皺眉的動作。
內斯塔絕對是個心口不一的家夥,對待不喜歡甚至討厭的人非常客氣,對自己重視的人就冷漠異常。因紮吉覺得這是他見過的最奇怪的個體,這種性格說不上討厭,但給人一種‘絕對不要親近他’的壓力,作為同僚倒是無所謂。
但是托蒂不是,弗蘭是那種可以在辦公室和因紮吉為了案子大吵一架,之後晚餐的時候又主動賠罪請他吃飯的家夥,雖然大多數時間他並不付錢;弗蘭也許並不大智若愚,隻是沒什麼神經底線,即使知道彆人是在故意拿他尋開心也可以配合著惡搞,對此表示無所謂。
這兩個人其實沒有辦法做搭檔,很多時候都是各忙各的,內斯塔大多數時間都跟馬爾蒂尼跑,托蒂經常和維埃裡因紮吉摻和到一起,因紮吉一度以為他們的關係很惡劣,因為桑德羅向來惡言相向,但是弗蘭會難得好脾氣地不斷解釋著——桑德羅就是這個樣子,我們是朋友,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矛盾。
因紮吉覺得那樣的弗蘭非常可愛。
大概隻有在這種時候,大概隻有在這種壓迫人心的白色病房裡,他才能明白為什麼弗蘭一直堅持著這一點。
即使嘴上還是死性不改,內斯塔會難得地放溫柔,雖然他看起來不怎麼自在的樣子,手卻一直小心地按著床上的金發腦袋,時不時在托蒂耳邊小聲嘀咕‘不許睡’,得到對方的回應之後看起來才稍微放鬆一些。
皮爾洛說是輕微的腦震蕩,CT和X光結果都還不算糟糕,但是腦血流量檢測結果卻略微有些減少,再加上弗蘭自己承認當時有很短暫的昏迷,仍然有危險性的存在。雖然他本人一直在嘀咕著“你們這些人都在想什麼啊大半夜的快回家睡覺”,但是更多的時候,托蒂一直處於沉默狀態,他似乎不太敢有動作——剛剛開始的時候因為皺眉引起了內斯塔的注意,對方會低頭詢問會不會頭疼,大家就會很緊張地湊過去問東問西;後來隻能從他臉上繃緊的咬肌來判斷那家夥的具體狀況,他的頭一定很疼,但是沒有人肯戳穿,大家都不安地默默等待著。
“隻要過了兩天的觀察期就沒有問題”,醫生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