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個分屍案,”因紮吉努力回憶著,“弗蘭那是一案成名啊。當時重案組還在米蘭,局長說要請他來做彙報……不過最後好像他哪都沒去。”
“嗯,那幾天他在家癲狂著呢……據說一周都沒怎麼吃東西,典型的心理課不及格人士。”內斯塔仔細考慮了一下,透露了一些信息,從他的眼神來看這些信息顯然不是他所知道的全部。
這就是因紮吉知道的亞曆桑德羅·內斯塔,當他不再想說什麼的時候,你就再也問不出任何內容。
因紮吉很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病床上的家夥身上。
托蒂睡得很沉,安靜下來的他簡直和平時不像同一個人,就是因為太過安靜,讓人覺得很恐慌——至今為止隻有弗蘭一個人給他這種感覺,想來是因為性格的緣故。BOBO雖然跟弗蘭在性格上有些相似,但是BOBO事實上為人非常細致,和弗蘭這種沒神經的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沒什麼立場、很好說話、脾氣直來直去的弗蘭並不適合當刑警,感覺這家夥臉上就寫著‘為國捐軀’。
而亞曆桑德羅·內斯塔一直充當著這種角色——因為有他在,弗蘭才能保持微妙的平衡,每一次太過於激進的時候都會被潑冷水的方法拉回正常數值,防止他因為衝動單純而導致一些不好的後果。弗蘭應該是明白這一點,所以無論怎樣被單方麵地冷落嘲弄,他也一直堅持著這段其他人都不看好的友情。
因紮吉一直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微妙且脆弱,他不相信其他人,隻肯相信自己,第一次完全信任的人是BOBO,但是該死的他把這信任發展成愛了……
他是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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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手頭的案子終於清光,晚上他沒有繼續留在辦公室加班,從醫院離開之後就回到自己的公寓,進走廊時輕手輕腳,唯恐鄰居BOBO突然推開門跟他打招呼,一想到要麵對BOBO突然變得深邃認真的眼睛,因紮吉就有種無力感,他從未想過事情會被自己搞成這種樣子。
BOBO是他最好的朋友,一直這樣就好了,保持現狀就好,該死的連保持現狀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嗎?
打開門進屋,在聞到濃重的酒精味道的同時被一個黑影撲倒在床上,黑暗裡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隻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BOBO?”
酒精的味道融合著他熟悉的鼻息,輕輕地噴到因紮吉的臉上,對方沒有回答,隻是按住他不動。
過了幾秒的適應期,因紮吉在黑暗裡逐漸看清了對方的眼睛,BOBO的眼神十分明亮,在如此近距離下讓他無法適從。
保持著被壓製住的姿勢,因紮吉儘量放鬆,他感覺自己在發抖。
“PIPPO。”對方似乎思考了很久才開口,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因紮吉滿臉絕望,他想阻止BOBO說出任何話,他想笑著說你搞什麼鬼快點離開,但是他動不了,連發音都不行,他的喉嚨火辣,被絕望的情緒堵住,找不到宣泄口。
“PIPPO,我很抱歉……不,你彆說話PIPPO,聽我說……”
大手按住了他的嘴唇,對方又湊近一些,他聽得見兩個人的心跳聲。
“PIPPO,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是個被人欺負的家夥,無論是在球場上還是訓練場上……你那麼瘦,還總是一臉看不起彆人的樣子,真的很欠揍你知道嗎?我們見到你拿著書坐在足球場邊看就覺得煩……你彆這種表情,你早露出這種表情我就不會故意拿球砸你了……
我……我真的很抱歉PIPPO,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是欺負你的混蛋們之一,甚至我還是那個帶頭的……我現在都搞不懂自己……但是你也太過分了,隻不過一個射門就能把你砸躺了……當時真的嚇死我了……你就躺在那裡毫無知覺的樣子我這輩子都忘不掉……